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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请为了不做“祥林嫂”而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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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教育界由‘被奴化’进入‘自奴化’阶段时,也就意味着教育价值的全面丧失。老师们不应该成为教育界的“祥林嫂”。

老师,请为了不做“祥林嫂”而读书

李煜晖


我读《祝福》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


过去人们常说,鲁四老爷是封建礼教的卫道士,以他为代表的鲁镇人,用封建礼教的道德律令,比如“寡妇不祥”“女不二嫁”之类,,使她走向绝路。事实果真如此吗?婆婆让她改嫁,她宁可逃到外乡去,也不愿意从命;被人绑了拉到山坳里成亲,她一头撞在香案角上,宁死也要保持“贞节”;再回鲁镇,人们不给她好脸色,因为她失节了,她宁可花“12千”的“巨款”也要捐门槛赎罪……多么虔诚的信仰啊!要说封建礼教的“卫道士”,鲁四老爷之流,无非嘴上说说,真正身体力行的,竟是这个被礼教害苦了的祥林嫂。




看到李继凯先生一篇文章,我恍然大悟。文章名曰《反讽的信仰悖论》,内中有句话:“在漫长的历史演进中,女性不由自主地将男尊女卑、三从四德等本为封建男权文化的律令, 内化为自身的生存选择与文化选择。当女性由‘被奴化’进入这种‘自奴化’的阶段时,也就意味着女性权利的全面丧失。”


的确,有人要奴役你,让你当奴隶,固然是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奴隶做久了,连思考的能力和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不用别人来宰割,就老老实实按主子的意思去做,这时候“奴才”就产生了。做了奴隶,还有反抗的可能。一旦做了奴才,万劫不复。




老师是极容易变成奴才的,变了之后还万分欢喜。


我不止一次看到过这样的场面。


有的老师得意洋洋跟人家讲,他的学生高考平均分有多么高,考上重点大学的有多少。听者就流露出或惭愧、或艳羡的表情了。暗下决心,要加班加点,多补课,多做题,多答疑,多辅导,总之要赶超这一两分,甚至零点几分的巨大差距。仿佛那时候,他就到了人生巅峰。


有的校长得意洋洋跟人家讲,某年高考,我通过各种办法,把拖后腿的学生动员到社会报名,或者在计算成绩的时“合理”抹掉了多少个名字,在激烈的校际竞争中再次名列前茅。听者就流露出或惭愧、或艳羡的表情了。暗下决心,要见贤思齐,通过各种手段,让数据好看起来。仿佛那时候,他的学校就跨入了名校之群。


有的领导得意洋洋跟人家讲,我们这今年又出了状元,我们这若干学校在全省排名前列,我们这一本率如何如何,我们这重点率如何如何……我看不清台下人的表情,只听见不失时机响起的热烈掌声。




成绩和排名,有这么崇高伟大的意义吗?


有没有人考察过高考命题的合理性,如果这是一套导向死记硬背、偏难繁旧、散碎知识、脱离生活、甚至学理上都经不起推敲的题,拿它来衡量学生、衡量老师、衡量学校的办学水平,会不会很滑稽?


有没有人考察过高考阅卷的合理性,如果这些卷子(比如语文)是一些自己连作文都写不好的人批阅,如果因为安抚社会情绪或者其他不可描述的原因随意改动阅卷尺度的宽严,如果因为赶进度或者评“优秀阅卷员”而飞快赶工,然后我们就拿这样搞出来的成绩衡量学生、衡量老师、衡量学校,批的时候“大刀阔斧”,评的时候“锱铢必较”,会不会很滑稽?


有没有人考察过学校计算平均分的合理性和学校之间的可比性?前者不说,很多学校都在搞这种游戏——通过剪掉尾巴来提高均分。单说后者,每所学校招的学生程度不一样,学生人数也不一样,学校所占有的资源更不一样,拿简单的平均分进行文理排名,甚至细化到小数点后几位,排在就前喜形于色,排在后就如丧考妣,会不会很滑稽?


我在中国教育界见到了太多的“祥林嫂”。他们理直气壮地告诉我:高考题出得不好?大家还不是一样?阅卷有问题,大家还不是一样?平均分方面做点工作?大家还不是一样?至于学校排名,管他有没有可比性,“低进高出”才是我们永远的追求。


那学生怎么办?鸭子会游,兔子会跑,乌龟有壳,大雁能飞,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为什么非要逆天而行,把过不过得了中高考的独木桥当成主要甚至唯一的培养目标?就不能为学生的大学乃至未来三十年、五十年的人生发展,做点什么吗?那管得了那么许多,我们只是基础教育而已!祥林嫂们如是说。




呜呼,当代中国的祥林嫂,不仅自己要撞香案角,还要裹挟着数以千万计的老师一起撞——成绩和排名就是他们心里的贞节牌坊。


中国当代的祥林嫂,不仅自己要捐门槛,还要裹挟着数以亿计的家长和孩子一起捐——提前学习、压榨精力、加大时长就是他们仅有的12块现大洋。


当然,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当代祥林嫂毕竟聪明了许多——他们同时学会了鲁四老爷那一套:嘴上说说。


学习和生活不是对立的两面,会生活,才能会学习,会做人,才能会做事,学校教育,就是要立德树人,育人为先……


智力和人格是不可分割的整体,人格健全,智力发展才有意义,人生追求才有价值,我们的课程与教学,要注重对非智力因素的培养……


国家发展靠教育,教育振兴靠教师,我们要解放教师,让他们有尊严地教书,要他们能够为了教育理想而教书……




我在中国教育界无数次听过这样慷慨激昂的讲话,以至于我都快相信这是真的了。半信半疑之间,现实总会给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成千上万的学校,千千万万老师和学生,“捐”得不亦乐乎,“撞”得不死不休。


然而,你以为“祥林嫂”自己的日子就好过吗?日复一日生活在惶惑不安之中,为成绩上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而惊恐,为排名上一点点的起伏波动而焦灼,完全感觉不到为人师者的淡定和尊严。这,又恰是他亲手造成的。


把专家的话改改吧:在并不漫长的当代教育史中,学校不由自主地将成绩和排名等外部评价因素, 放大并内化为自身唯一的生存选择与文化选择。当教育界由‘被奴化’进入‘自奴化’阶段时,也就意味着教育价值的全面丧失。




这时,如果有人问我:教师为什么要读书?怎样才能够鼓励教师多读书?我只有这一句:老师,请为了不做“祥林嫂”而读书。


【作者介绍】

李煜晖,高级教师,西城区先进教育工作者,语文学科带头人。北京师范大学教育管理与领导方向博士研究生。现为北京师大二附中教学副主任,文科人才培养项目负责人,文科实验班教师,中国教育学会“十二五”国家重点课题“普通高中文科实验班课程改革”课题组长。

特别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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