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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要是真的,该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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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奉着师傅岳不群之命来到衡山城,准备参加衡山派二号人物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仪式,结果却玩起了失踪,后被死对头青城派的人发现躲在群玉院的一间暗室里,身后大红锦被之中还裹着人,“枕头上舞着长长的万缕青丝”,场面不可谓不香艳。

 

群玉院是什么地方?它可是“衡山城首屈一指的大”,大概相当于北京城的天上人间,郑州城的红馆。

 

身为堂堂华山派的掌门大弟子、“君子剑”岳不群的嫡派传人,居然借盛会之机跑来寻花问柳,还被抓了个现行,令狐冲这下可真是糗大了。

 

要是光声誉受损,以令狐冲洒脱不羁的性格,倒也扛得过去;然而,作为华山派弟子,等着他的可不单单是旁人鄙夷的目光,还有人头落地的危险。

 

回到华山后,岳不群先是借着收林平之为徒之机勒令他抄了一遍“派章”——不对,是背了一遍“派章”,然后森然道:“倘若你真在中宿娼,我早已取下你项上人头,焉能容你活到今日?”

             

幸好,令狐冲躲在群玉院不是狎妓而是养伤,他被窝里藏的也不是妓女,而是小尼姑仪琳和小姑娘曲非烟——他是在避无可避之下为着她们的安全和清白,才不惜牺牲自己声名出此险招把对手糊弄过去,十十足足的侠义之举。

 
令狐冲的疑似“”实则是为保护小尼姑仪琳


岳不群对此是清楚的,所以他的训话,意在严明门规警醒门徒。但他这句话,还是让人读来寒意骤起:要是令狐冲确实,他真的会取下他这位大弟子的人头?

 

答案很可能是:会。

 

这首先是因为本就是犯戒之举。华山“七戒”中,第三戒便是“戒好色”。犯戒而受罚,理所应当。再者,众所周知的是,岳不群不但是《笑傲江湖》里的第一伪君子,也堪称金庸笔下的第一伪君子,对这种累及门派和自己的丑事采取“零容忍”的态度以保全清誉,是相当有可能的。

 

岳不群的这个表态,和不久前他在刘正风金盆洗手仪式上,目睹五岳盟主嵩山派以刘正风私通魔教中人为名,,形成强烈的反差。当然,彼时没有出手相阻的除了他,还有上千在场的“英雄豪杰”。因此这个对比不是要论证他的“伪”,而是要得出一个结论:至少在岳不群看来,宿娼要比滥杀无辜更可恶。

 
这个排序的荒谬性是显而易见的,然而岳不群对的“零容忍”态度有错吗?

 

这回答起来恐怕就没那么干脆利落了。我们可以来看看,要是有人想要劝阻,会是什么情况。


第一个站出来的,肯定是对他一往情深的小师妹岳灵珊,和对他视为已出的师娘宁中则——她们母女俩是绝不忍眼睁睁看着令狐冲身首异处的。但可以想见的是,不管再怎样的“不忍”,她们的底气都不会太足,因为“求情”不难,“讲理”却不易。


她们能讲的“理”,顶多是“有错,罪不至死”的说辞。但岳不群只需凛然地说:“宿娼是何等肮脏龌龊之行径,为我正派人士所不齿。你们母女不顾身份为他开脱,成何体统!”她们就得马上噤若寒蝉。


 
师母师妹要为令狐冲求情底气也是不足


至于那群和令狐冲情同手足的师弟们,要是也斗胆来帮腔,则更容易打发。岳不群只消扫视一下他们,照样“森然”地说:“该罚不罚,门风必乱;此例一开,效仿必来。你们一个个为他求情,是何居心?”估计个个都瞬间冷汗直流,脊背发凉。


其实就算在众人哀求之下,肉身上“身首异处”的厄运令狐冲躲得过去,他在师妹师娘心目中“身首异处”的下场终究是避不过的,平日那好师兄、好孩子的高大形象,铁定被“”这柄利刃拦腰斩断,任他再侠肝义胆也是无力回天。


想像出这些情节,不是不自量力地也来当小说家,而是要说明一个问题:因行为而一棍子打死一个人固然不对,可谁要是敢主张对的人要“多些宽容”,99%会陷入被人质疑“品行不端动机不纯”的困境里。

 

个中缘由,深究起来估计三言两语说不清。可以很确定的是,要批驳岳不群,或者说要为者讲话,不是件简单的事,需得格外谨慎万分小心,尤其在已失去合法性的年代。

 
要批驳岳不群对的“零容忍”态度不是件简单的事


事实上,不管合法与否,的不道德属性从来都争议不多。认同这一点,是应有的最基本态度。既然是不道德之事,自然可能带来风险,罚款拘留、开除公职、名誉受损都是可能的代价,不可不三思而后行。当然,如果本就没什么可失去,,尽可放轻松些。


相比之下,最最不能放松的,是不上不下、靠着名誉和体面工作过日子的“中产”们。对他们来说,念头萌动之际谨记“有风险,入房需谨慎”的警句,和买卖股票之时默念“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的训示一样重要。

 

而身边人在对待这件事上,尽量不要被“一票否决”的情绪驱动,也甚有必要。令狐冲要是真的了,自可指摘,但若因此而得出他从此不再是一位好弟子、好师兄、好大哥、好朋友、好侠客的结论,甚至认为其罪必诛,则是道德洁癖发作,和岳大掌门区别不大。



不搞“一票否决”和认同的不道德属性一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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