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 | 做一场法事,让神兽复活

2016年11月4日，邬建安的新作展《征兆》在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开幕。那天的雾霾大到让世界看起来有些虚幻，而人们从四面八方涌进民生现代美术馆时，也并没有成功地回到现实中，因为正如策展人巫鸿所言，他们将看到的是另一个“诡谲奇邈的洪荒时代”。

▲ 《征兆》展览现场

进入展场中，空荡荡的房间站着九件动物标本，包括大象、犀牛、虎、马、梅花鹿、山羊、绵羊、鹅和公鸡。但这并不是一个博物学展览，每个动物的身体都有一些诡异的变动，让人们对动物尸体的不适感又增加了一层——它们承载着来自古老世界的不同“征兆”。

长着九颗脑袋的老虎，看起来像《山海经》中的昆仑神兽“开明”。

▲ 虎 - 仿真标本，乐器，铁板 - 2016

▲ 《山海经》中的开明兽

这只梅花鹿不是闭着眼，而是没有眼睛。但转过身来，你会发现它的眼睛长在屁股上。

▲ 梅花鹿 - 仿真标本，乐器，铁板 - 2016

马身上的花纹看起来像伤痕，它身体的姿态是在模仿霍去病墓中的石刻《马踏匈奴》。

▲ 马-仿真标本，乐器，铁板-2016

▲ 汉代霍去病墓石刻《马踏匈奴》

绵羊只在靠近眉心的地方长了一只眼睛，眼神惊恐。

▲ 绵羊-仿真标本，乐器，铁板-2016

这些异形的动物怪异而让人不适，毫无生命气息，直到实验音乐人小河带着他的演奏出现时，展馆变成了充满生机的丛林。

▲ 抱绵羊唱歌的音乐人小河

这次展览邀请到音乐人小河进行合作，在开幕当天，他带来了30分钟的实验音乐表演。这些异形的动物，被改造成一件件乐器。公鸡和鹅是拨弦乐器，轻快跳跃；公羊、马都是管弦乐，嘹亮悠长；大象是打击乐，沉重有力——每个动物都只发出适合自己的声音。

小河在展场中穿梭，或是唱着一些咿咿呀呀的调子，或是演奏动物乐器，延续了他一直以来的音乐风格，让人身临“两岸猿声啼不住”之境。

▲ 弹奏公鸡的小河

作为标本的动物已经静止不动，而小河根据每种动物给人的不同感觉，替这些被“石化”的动物发声。

▲ 弹鹅的小河

邬建安的作品持续着对中国传统民间艺术的关注。剪纸一直是他喜欢的创作方式，本次展览中，他也为我们带来了剪纸作品。

这件《大河的诞生》是12幅2.5米x1.8米的剪纸拼贴画。整体上来看，这是一幅山水长卷，走近看，它是一个个舞动的人物剪纸形象。同时，它还在讲述着一个刑天和黄帝的故事。

在《山海经》中，刑天不敌黄帝，被他砍掉了脑袋。但他没有因此而死去，而是以乳作眼，以脐作口，继续挥刀战斗。

▲ 《山海经》中的刑天

在邬建安的剪纸中，被砍掉头颅的刑天与山水融为一体，山口是他的脖颈，鲜血向外涌出，而他绛紫色的头颅在山底凝望着这一切。

▲ 大河的诞生-07 断首-2016

“《征兆》是神秘的：一些奇异现象出现了，预示着即将发生的巨大事件，或是天降灾祸或是朝代变换，甚至是人类和地球的终结。"

——巫鸿

征兆：邬建安新作展
2016年11月4日-12月11日
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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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整理温帕帕，图片由艺术家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