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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如川水说海子┃在教师节这天,忽然想起一个教师。摸着记忆颇多感慨,话却吞了多半。眼前早秋意泠泠执扇见捐;心底还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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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师节这天,忽然想起一个教师。摸着这段记忆颇多感慨。

 

那年我在学校第五食堂门口摆书摊,弄几个小钱。过了高峰期,食堂没几个学生了,大妈开始扫地,师傅收拾菜盆的声音也咣咣铛铛地传了出来。

 

这时候我注意到了他。他正一个人在第五食堂门口探头探脑。做找人等人状以掩饰囧意。然后食堂几乎人走光了,门口就我俩互相对眼,不好再假装没注意。于是聊天。于是我请他进食堂吃了个饭。于是他陪我摆了整个下午的书摊。这样就认识了。

 

他是忽然兴起跑到江南,跑到这所充满文艺腔的大学访友,来了后才发现自己只记住了友的外号,不知道友的真名。他原以为该友的外号是天下闻名的,过来一问皆知。这外号确实闻名,不是生僻寡识,而是叫这个外号的人太多了去了,大抵是个人都知道那么三五个,实在无法辨别谁是正主,终于失联傻在了食堂门口。哦,该友外号叫“胖子”……

 

一个下午聊的起劲,期间偶尔有人来摊子挑书,我俩也不搭理人把人都冷落走了。聊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内容:学生食堂舞会、工会教员活动、黄昏坐草坪上等天黑透、半夜上操场跑步锻炼。很是过了嘴瘾。聊透了就互相开始了解。

 

了解后就知道了他叫査海生。和我差不多年纪,居然也是个高校教师。我们都没个正形,对主业没有必要的敬畏之心。他在农村长大,十五岁时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大学期间开始诗歌创作,迅速从泥土的骨骼皮肉中长出前卫的神经末梢。毕业分配到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这几年不务正业写小说写诗歌都写疯了。他说他有个不甚有特色的笔名,觉得太大路,不过用惯了也就不想改了,朋友也都接受了。他的笔名叫“海子”。

 

他报了笔名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那年头出门还根本没有住宾馆开房间的概念。他就撘住在我的宿舍里。每天我上班下班他自便溜达。然后一起吃个地摊夜宵,穷侃几句各自入梦。住了两天走了。

 

一年多后,听说他在山海关卧轨,年仅25岁。

 

消息传来,我愣了很久。

 



【篇尾的话】

 

可能很多人看得出来,这篇文章好像不全似的。是这样。其实原本这只是正文的一个大引子,然后正文就开始写海子:写海子的生平,海子的生命思考,海子的生活态度,海子的六个恋爱,海子的诗语……


海子其实已经不单纯是一个诗人。他如先秦的诸子百家一样,天生带着使命:思考原始的生命,拒绝当下的现实,读着海子的诗,从他的诗里抬起头来,眺望远方,天空和大海的巨大背景逐渐在身后展开。他的诗语充满了神启式的灵悟意味,笔下的事物放射着不同凡响的灵性之光。

 

海子诗歌的起点是生命元素。他自称他的长诗创作是出于某种巨大元素的召唤。这些生命无素潜藏在文明的深处。海子用25岁的生命开创了一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理想世界,成为一代人精神的象征。海子是有神性的。

 

天色微明的时候,我把又念了一遍。放弃了原本的文章构思,删去已近万言的评述文字,只保留了开头的一则小故事。海子可能不需要说明。

  


 

【附篇:海子体的诗一章】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安静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问题,

问南方,问故里,问希望,问距离。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绝望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热情,

给分开,给死亡,给昨天,给安寂。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虚假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真诚,

离不开,放不下,活下去,爱得起。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孤寂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诉求,

需慰藉,待分享,惹心烦,告诉你。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冷漠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动情,

为时间,为白云,为天黑,畏天命。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逃避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憧憬,

对梦想,对记忆,对失败,对希冀。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卑微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勇敢,

不信输,不信神,不信天,不信地。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失落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高昂,

有存在,有价值,有独特,有意义。


我和这个世界不熟。

这并非是我迷茫的原因。

我依旧有很多方向,

往前走,回头望,会跳跃,会停息。




【旁白】《逸庐夜画》做了一个多月了,期间状态起起伏伏,心态也有些变来变去。这几天静静想想,我本随性而写,不想失去对文字的本意,和对随笔的初心。把这个公众号当作一种生活的内容,就这样本色地写写画画就好了。太当一件正事来做是会苦恼的。感谢那么多人关心。让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如今我像一个老烟枪甩不掉手势那样,每天不想着写点什么都睡不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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