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怨雾霾污此城,
一朵洁白开无声。
心香不随时气改,
浊世更需送清风。
不管春夏秋冬,只要那钓兰愿意,就会开出一两朵小白花。花小,香淡,有时闻得到,有时闻不到——它总是香的,我闻不到是我的嗅觉被其它东西干扰了,不是它不散发芬芳了。
我总觉得吊兰这名字不雅,所以总是写成钓兰。后来才知道,人家不是没有雅的名字,只是我孤陋寄寡闻罢了。种种名称之中,最雅的是折鶴蘭,这是日语里的名字,我喜欢;英语里最常用的名字是spider plant(蜘蛛草),我也喜欢。无论雅与俗,生动活泼的名字总是让人说者和听者都愉悦。
我有些纳闷,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吊兰这个名字呢?想来想去,好像是因为我厌恶一种名叫吊死鬼的虫子——当时我初来北京读大学,校园人行道两旁有大槐树,阳光透过树荫照下来,明媚可喜,忽然无中生有一般一根金线倏然空降下来,底端就挂着一只翠绿的虫子,正自扭动不休,吓了我一跳。北京的同学说这叫吊死鬼。很多年前前鲁迅寓居北京时,消沉之中曾终日抄古碑,槐树荫里有虫子落下,凉凉地在他颈上爬。他没说那是什么虫子,但我认定就是这吊死鬼。他倒是提起过那槐树上曾经吊死过一个女人。所以,我会因为我所遭遇过的某一只虫子而讨厌我所喜欢的兰花的名字,这种牵连之罪(guilt by association)不知是否曾让钓兰伤心?我只知道,这种以牵连之罪而苛人责物的隐秘心理,非反省不能自知!
一首《七律·看花有感》如下:
只能地上种绿荫,
不能天上种春云。
花事纷繁皆障眼,
人情冷暖不担心。
恩怨有时非因果,
爱恨常是误见闻。
看破风叶相碰撞,
伤痕无损土中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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