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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读‖贺小晴:在文学中释放生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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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小晴,四川绵阳人。中国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第13届高研班、第28届高研(深造)班学员。作品载于《当代》《花城》《天涯》《北京文学》《中国作家》《作家》等刊,部分作品被转载或进入年度排行榜;著有中短篇小说集《等你把梦做完》《脆响》,长篇小说《花瓣糖果流浪年》,报告文学《艰难重生路——汶川大地震丧子家庭再生育纪实》等。获第八届四川文学奖。



 贺小晴:在文学中释放生命的光芒


我时常感谢上苍,让我遇上了文学。从小到大,我就异常清醒地意识到,我不是神童,不是天才,也不是出身什么书香之家,三岁读《红楼梦》什么的,我和文学只是偶遇,并非必然。考上大学中文系了,我还没有认真读过几本像样的书,我看小说,只选里面有爱情的章节看,只看里面的男主人公哪个像白马王子,生活中我好比着葫芦画瓢,找一个白马王子来消耗我青春期多余的荷尔蒙。整个大学阶段,我都没有搞清楚作文和作品的区别。一字之差,为什么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文学作为这个世界的一种神圣存在,她就像云层里的太阳,每天从东方升起,照耀四方。她并没有想到今天要照耀哪个人,不照耀哪个人,只把自己的光散发出来就行了。你能否被照耀,有关福缘,有关悟性,有关命运的诡异和奇妙。我和文学相遇并不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季节,相反,她是在我人生最飘摇不定的时候,居无定所,前途渺茫。我将自己人生的船撑到了一片汪洋中,急需要一根救命稻草,文学就是在那时候,以一种神性的光芒,以一种光线的形态,被我抓住了。


我和许多的写作者一样,是从苦闷的句子里开始走近文学的。那是在北海,在南方异乡的土地上,我写日记,后来发现日记里的许多篇章就是一篇成形的散文,便开始在日记之外写。散文没写个名堂,心不安了,觉得写小说才过瘾,不用受限制,可以随便编故事,随便安排人物的命运。最初的那段岁月,我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小说,却像自来水笼头拧开了一般,成天埋头写,让文字像水一样从笔头流出。


路就是这样在无知中一点点踩下去,深下去的。无知者无畏,这是真理。这些年来,我基本上在写小说,写来写去,我发现,我始终在写中短篇小说,虽然也发过不少篇目,有些甚至还得到过肯定,但路走久了,走深了,我才知道这路有多远,世界有多大。越写越胆怯,越写越紧张,总感觉自己写不好,更不敢轻易去写长篇了。但另一方面,我又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进行着一场长久的训练,长久地练笔,我在积累,在运气,在我写作之路的前方,我一定要写一部贴近我内心的长篇小说。


这样走路的过程,我终于发现我有了认知。文学让我看到了一个巨大而深广的世界,看到了现实之外的精神宫殿是多么的金碧辉煌,万众膜拜,那些古往今来数不清的文学巨人们,他们就是宫殿里的一根根栋梁,是头顶上的一个个星座,与他们相比,我是低矮而卑微的尘土,派不上用场也无法真正有所作为。这是一种绝望,却是一种比绝望更为深重的希望。因为,我的亲身经历告诉我,文学的宫殿虽然深广高远,文学本身却并不是什么神秘而高不可攀的事物,只要不和过于现实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她就是一种存在,一种光,可以和任何的心灵相连结,被照耀。被文学照耀的同时,你的生命之光也就自然被点燃了,并能安静而炽热地、长久地燃烧。


尽管这些年来,文学被边缘化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面对这个纷繁喧嚣的世界,我也曾有过彷徨和困惑。有时候,我总是问,以我的生活圈子为例,随便数十个八个朋友,他们还看书吗?他们可还看小说?他们的时间和精力,会让既不能换来粮草,也不能换来财富的小说陪伴?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一件自己经历过的事。长期以来,我都在一个固定的理发店理发。店里的生意好,服务生却不断地换,每一次去,都要等好久时间。有一次,我正好收到一堆杂志,也就带着杂志进了理发店,好在等待的时候随便翻翻。那天接待我的是一个20岁左右的男孩子,给我洗头时,他像许多人遇到过的那样,不断问我:大姐,您用什么样的洗发水……诸如一些推销的话。后来,我拿起一本杂志看,他也俯下头来看:人,民,文,学……他念得有些慢,不是因为字难认,而是因为巨大的陌生感。这种陌生感,我是从他念完“文学”两个字后发出的一声怪音感受到了。令人意外的是,他笑了,笑得很羞涩,边笑边说,啊,文学啊,好久没看过了……跟大多数他那个年纪的人一样,我猜想他的业余时间都在看手机新闻,娱乐八卦什么的,至于文学,他们看过的,也许只是读书时代语文课本上的那些篇章。后来,男孩的话渐渐少了,我理完发,送我出门的时候,他把我的杂志递进我手里,突然说了一句:“老师,您慢走……”我愣了一下。他仅凭一本文学杂志,就把称呼“大姐”改成了“老师”,这说明什么呢?


这次遭遇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并不是说,被人称为“老师”是件多么虚荣的事,而是想说,尽管表面上看,文学退出了许多人的日常生活,但她并没有消失,永远都在,作为一种精神品牌,一种高贵而神圣的象征,她在每一处、每一个角落都存在。即使在喧嚣的人群,在消费主义至上的世界里,她也如同灰烬里的火星那样,以光和热的形态存在着,随时都可能跳出来,呈燎原之势。而我们这些以文学为伴,被文学之光照耀的人,都是上苍的宠儿,始终接受着她的惠泽,我们也应做火种,在坚守和追寻中,在寂寞而昏黑的路上,让自己燃烧。


我始终有一个梦想,有一天,我们的社会,也能像那些成熟而优雅的国度一样,让阅读成为常态,让文学之光像每天升起的太阳一般,照耀我们每一个人。那时候,作为写作者,我便欣慰而骄傲。




本期编辑:小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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