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的行当（十八）

　　上期咱说了卖黄土的，接下来咱再聊聊摇煤球的，这都是同科。

　　摇煤球的行当，那可是个卖力气活的儿，您就看这家伙式，一把板儿锹，一个粗柳条编的筛子，一把剁铲，一个上大底小的花盆，这就齐活！咱说着筛子，那可不是一般的筛子，直径得有七、八十公分，高有二十来公分，中间鼓而且编的稀，但周边低而且编的密室，照行家说，这样的筛子摇起煤球来才容易成球也省力。

　　摇煤球前得先把煤末和黄土和在一起，在地上摊上一寸来厚，用剁铲剁成小方块，再把小方块铲到筛子里，筛子底下垫上花盆，这就开始摇了，赶把方块摇成圆球了，往空场一倒，晾干齐活。说着容易，干起来那可真不是轻省活。

　　甭说干了，您光听我这一白活，就知道累不累了。

　　煤球摇了，还得有人卖不是？这就有了煤铺了，干这行的人大多数都是河北定兴人。“摇煤球的”那是咱老北京人的叫法，他们自己个儿称“铁道西的”。这儿说的铁道是指京汉铁路，而铁道东的一般都是从事浴池业，这是个插曲儿，咱捎带手说一声。煤铺有活，摇煤球的自然是给柜上干。赶没活了，他们就走街串巷的，为那些积攒了煤末的商家或大户人家摇煤球。

　　总得挣钱吃饭不是，不能省着自己。

　　赶到冬天干活时，那才有气氛呢。他们常常是把棉袍的下摆往腰带里一掖，肩上扛着板儿锹和剁铲，身后扣个摇筐和转盆，看那架势真好比是林冲夜奔的范儿。社会上也有一些“刁民”，不尊重他们，管他们叫“煤黑子”，我小时候赶上看见送煤的时，还听到过有人这么叫人家，着实不厚道。

　　如今这行当算是真的没了，早已被节能环保的新能源彻底替代了，但现在的北京城也已不是过去的概念了，一切都在变。

（文章转载自段祺林微信公众号，欢迎您搜索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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