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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略大师波特的公司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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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流行的管理理论都有黑暗的另一面,管理者该如何提高对理论的鉴赏能力?

/孙黎 美国堪萨斯城密苏里大学创新与创业助理教授||李平 丹麦哥本哈根商学院企业管理教授


战略大师波特的公司破产了

在全球退潮之际,战略大师迈克尔·波特联合创立的管理顾问公司Monitor Group却不得不申请破产。这家顾问公司鼎盛时期在全球有27家分公司、1 500位顾问,在咨询业排名第四。16年前,本文作者之一在香港中文大学硕士毕业时差点就投奔这家公司。


是波特自己的战略理论知易行难,还是其理论本身出了问题?


波特从产业结构与竞争位势出发,认为战略的本质就是“定位”、“取舍”和“匹配”。当公司能通过独特的运营活动提供特定的产品或服务时,定位就具有经济意义,即产生“可持续的竞争优势”。这一理论成为许多企业制定战略,或者咨询公司提供策划的黄金工具。


但从另一方面看,定位这一先验的设计思路,无疑将战略制定者抬高到一个全知全能的地位。CEO或者一个刚出炉的MBA如果能有足够的能力收集全面的产业信息或者市场数据,就可以制定出一个超越竞争对手的战略。这忽视了战略是个不断摸索、迭代优化的过程。尤其是在不确定性高的环境下,战略制定者并不能理性决策,很多时候是运气在其中起作用。为此,明茨伯格毫不客气地将波特的战略理论视为“盲人摸象”中的一种。万科总裁郁亮声称万科没有战略,正是出于对盲人摸象型战略的怀疑。在一个行业规则剧烈波动的时期,根本无法制定清晰的或者传统意义上的战略。


流行理论的黑暗面

在社会学科领域,由于研究对象的高度复杂性、模糊性、动态性以及主观性,导致社会学科比自然科学具有高得多的不确定性,社会学科理论往往会有很多的假设、条件与因果关系,而且常常存在多个不同理论解释同一现象的情况,正如“盲人摸象”。人们很难确切地判断某一理论的正确性及有效性,也很难精确地确定该理论的有效边界。在此情况下,波特的Monitor公司破产,也无法完全证伪波特的定位理论。这就是曾荣光教授的科学哲学结论:理论一旦被创造,就很难被及时消灭。


既然如此,为什么波特的定位战略如此流行,还解释了许多企业的成功,例如西南航空、先锋基金等。学者赵向阳的观点是:大量的初创企业不够幸运,在没有获得足够多的假设检验,完成足够多次数的学习之前就倒闭了。幸存的就是那些因为偶然撞上合适的定位和运气的企业。如果对它们进行调查时采用横截面研究设计,必然存在生存者偏差问题。此外,因为成功,它们更多会对自己偶然的成功做事后诠释、内部归因,认为它们的成功和生存是事先定位的战略计划起了作用。其他采用定位而失败的案例则从样本中抹去了。波特公司的破产可以将我们从生存者偏差中解放出来,看到流行管理理论的黑暗面。


很多流行的理论都有黑暗的另一面。这是因为,任何理论都有其有限边界以及片面的基本假设。确认其边界,也是理论最有张力的地方。管理者最应该思考的是:理论应该在管理实践中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应该如何应用理论工具?


管理大师亨利·明茨伯格认为:“我们不是在理论和实践之间进行选择,而是在不同的理论之间,选择一些最能激活实践的理论。”也就是说,就解释同样的现象,可能同时存在多种理论,这些理论之间可能还相互冲突。美国小说家司各特·菲茨杰拉德说:“一流知识分子的标准就是能够在头脑中同时持有两个相反的想法,还依然能够正常地思考。”或许,考验一个管理者是否成熟,一个简单的衡量就是能否用阴阳的思维——从相反的角度思考同一个问题,而不被理论框死。学者韩巍为此指出:“领导从来都不是在一个理性的组织中发生的——那些被编织出来的‘画面’,它有历史、文化、社会、人群、人性等极端复杂的面向。”管理大师詹姆斯·马奇在斯坦福大学给MBA学生上领导力课程时主讲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与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因为马奇认为,真正的领导力主要来自锲而不舍精神(commitment)、丰富想象力(commitment)和笑谈人生的态度(fun)。值得注意,这些领导力要素全都超越所谓理性思维方式范围。


管理实践者该如何提高对理论的鉴赏能力呢?怀特海的建议是:“力求简化,并置以怀疑(Seek simplicity and distrust it)。”比较不同理论打开的窗口,质疑理论的预测,比较不同理论对同一现象的多元解读,可能是管理者更清楚地看清战略本质的方法。


哲学的机会观

法国哲学家朱利安(Jullien)在2004年对“势”的研究发现:“不断变化的情境,虽然会威胁到所有事先设立的计划,但反而使得情境中所蕴含的潜势得以展开。”也就是说,的战略哲学不仅注重波特所说的产业中的竞争情境或状态的组合(可称为“形”),而且更强调潜在的倾向、演化的动力(可称为“势”)。


首先,古典哲学特别强调灵活变通,不拘一格。其次,特别强调主观能动性与客观存在性的阴阳平衡。再次,特别强调其他所有要素之间的整体性及动态性的阴阳平衡。例如,这种观点暗示企业之间战略性合作的可能性和必要性,而不提倡波特五力模型中的谈判压榨,因为“造势”和“应势”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是一家企业能够单独完成的,在这种情境下,波特的五力转变成五种合作关系。再例如,“无为”的思想与“造势-应势”一对阴阳组合背后的原理一致,即“无为而无不为”。


万科很早就领跑房地产行业,如何在规则无常的行业制定未来战略?万科的办法是跳出房地产业,观察竞争最激烈的行业,看这些行业的变化能给自己有什么样的启发,从而发现新的机会。例如在2005~2008年,万科认为IT变化快,就研习IT产业的竞争之道;最近则是研究互联网公司,不仅不断走访,甚至请马佳佳这样的90后到公司上课。郁亮说:“学习互联网公司,实际上是在改造我们的思维……传统汽车公司做的发展战略,在特斯拉的规则面前怎么办呢?你在几年前能想到特斯拉出现吗?尽管(电动车)实际上已经出现了,但大家都不相信它会活。通过这件事,我就觉得思维很重要。所以,互联网最重要的就是改变我们的思维。”


面对互联网公司掀起的颠覆性大潮,郁亮发现:“不要以为互联网大潮笼罩传统产业的时候就一晚上全改了,因为传统产业改变自己是有很多参考的。比如很多互联网公司现在要接地气、走实体化:接上云端、大数据,如果说接上互联网是‘上天’,走实体化是‘入地’,凭我们多年的经验来看,‘入地’这件事情很难。”这就蕴含着万科的机遇。


那么,万科应采取什么行动才能抓住机遇呢?古典哲学的观点与西方有很大的差别。要是马基雅维利或者克劳塞维茨这样的谋略家,当然是在度量与计算的权衡上,加上指挥家的冒险精神,精妙且敏锐地回应时机的挑战。在西方,时机总是和行动连接在一起的,例如波特可能就要设计总成本领先战略、差异化战略或者专一化战略来果断行事。然而,古典哲学首选的方略竟是无为。


无为并不是西方所误解的被动过程。在传统哲学中,主动与被动并不是对立的(例如汉语中就没有被动语态),而是通过一个“显诸仁,藏诸用”的过程慢慢体现出来。郁亮说:“在变化剧烈的时代,不要去追求太完美的东西。有一个字现在很少用了,朴实的‘朴’字——质朴、朴素很少用了……一个新的时代、一个新的东西出来之前一定很‘朴’的,尽管它不太招人喜欢、不完美、不够‘高大上’,但是有生命力。”所以,万科对互联网公司的颠覆也将是一个从朴入手、“无为而无不为”的变通过程。传统哲学中的“为”,不是从一端、一点或一线上开始的行动,而是自然而然(即“道法自然”)地引领,让变革在自然中自发产生、自行运作。


的机会观还体现在目的与手段的调整中。奏效创业理论的最大贡献是告诫创业者不要拘泥于目的,而是骑驴找马,在山重水复中从一种手段跳跃到新的目的(或者是精益创业中“转型(Pivot)”),但手段-目的的设定还是封闭,结果是由发展过程决定的。与之不同,传统智慧哲学走得更远。传统智慧哲学认为,手段-目的的建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条件-结果的变通,正如《中庸》第二十三章所说的“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在这个由内往外展开的变通过程中,各种因果关系是开放的,可以有无限的排列组合,容许各种新的机会创造与适应,可以实现一个自组织的生态圈的可持续地发展。


《中庸》里面这个“诚”字,也可以说是鉴赏各种理论的基础。一项管理理论,如果不是从“诚”出发,可能就会服务于错误的用途,导致没有用途的研究,甚至指导出实践错误。正如稻盛和夫晚年所体会的:许多人一生的判断标准都是以“得失”来衡量的,而他发现当他以辨别“善恶”来开展工作时,最后得到的远比以“得失”为标准的还要多。同样,前管理科学学会主席徐淑英也号召,好的管理理论应该激发管理者的同情心。


用至诚的方式去鉴赏不同的理论,实践者将会更好地运用理论指导实践,在道法自然中,让大千世界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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