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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自己忘记了,但还是梦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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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热爱未知,比如宇宙和清晨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戴望舒《烦忧》



上周特别忙碌,北京的天气也灰沉沉,大风时而吹出的一个蓝天,很快又被尘雾遮挡起来。


日子一天天兵荒马乱地过,一件事总被另一件事打断,「哎?刚才要做什么事来着?」于是被迫从之前停留的页面、笔记和手上拿的票据中寻找线索。


据说猫是不能被打断的,所以如果你随手抱起一只走在半路上的猫,揉头顺毛,它会非常烦躁,再放下时已全然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到底是去窗边角落晒太阳小憩还是厨房看看有没有食物?于是不会再顺着原来的方向继续前进,不然随便找点别的事做,不然回到来时的方向探寻最初的梦想。


特别理解猫被心满意足的主人放回地面那一刹那的迷茫无助 —— 我是谁,我在哪,为了什么?



身边有个闺蜜独自在一线城市一家很不错的外企打拼,肤白貌美,辛苦勤奋,也得到老板的赏识,平时健身加班,周末跟各国帅哥约会,生活滋润。


周六早上她在我们的私密小群里倾诉,说自己做了一个特别难受的梦,而后一整天深陷其中。


梦中她那个多年未见也不再联系、曾特别认真对待过的初恋男友结婚了,生了孩子,她非常难过,跑到他的城市去偷偷看望;初恋男友的父母特别善良地接待了她,照顾她 —— 就像她是一家人 —— 之后她却无意偷听到他们在房间里的对话「这个女的好不要脸为什么要一直赖在我们家不走呢,我儿子又不要她了,她在这里还影响我们生活」,这位现实中无比坚强的女生在梦中捂着嘴哭,忍不住,也止不住。


醒了以后仍然滞留在这个情绪里,明知是自寻烦恼,依旧久久挥之不去。



这种痛苦该怎么说呢,跟爱情无关,已经不爱了也确实不恨了,但放不下的是那时的自己,以及现在仍然缺失了什么的自己。


谁没有过呢?因为梦到很久没见的一个人、一直没能得到的一份感情而深夜惊醒,悄悄落泪,或是因为梦中的重逢而雀跃,醒来后怅然若失。


梦总能找到我们忙碌生活为来逃避的伤口,扯开疤痕,让你看到自己暗红的血肉。


以为自己多年未曾想起就是释怀了,但「你离开我后依然过得很好,拥有我没有的生活」就是永远瘙在心头痛痒处的梦魇。



我们几个女生朋友都很喜欢微博上一个半红不红的路人 @只是一只卷,观点有趣,爱写情话。


更重要的是意气风发:北大本,哥大硕,投行女,胸大腿长穿衣好看,风华正茂,在香港金融圈鲜衣怒马,还能细嗅蔷薇。


同一个周六,打开微博看到她更新了这一篇:


早上起来的时候去照镜子,眉心有三道很深的红痕。一开始不知道那是什么,反应过来,是在睡梦中一直皱着眉才会这样。


技术层面上我依然处于个人的第一个黄金时代,钱和自由和爱哪个都不缺,工作辛苦,但是满手都是未来,一点迷茫也没有。然而日日夜夜撕心的疼,旷日持久,如同梦魇,我怎么能不记账呢。


大多数人并不理解 —— 你几乎什么都有了,生活鲜丽,还能有什么梦魇呢?


她自己在评论里说「在社交网络上如果有足够耐心,能看到很多传奇故事。几年间我见过how a mad cured,也见过how a wired killed,可能看到我的人,也在看一出how a normal becomes mad」,她深知自己缠人的噩梦,模模糊糊,也挣脱不去。


时间就像北京的雾霾,灰灰的一盖下去,哪里还能看得清谁的脸?


那个十几岁时伤害过你的男孩子已经记不清长相了,此刻他也许正在远方小城的家里把孩子放在胖肚子上逗,但关于十几岁时自己的隐忍与懦弱,被剥夺的安全感,无处可宣泄的委屈愤怒,永远都在心里黑暗的一角。


又或是曾经看不起你的老师,逃避责任的家人,许下承诺又背叛的挚友,再或是那个迟迟未出现的「他」。岁月让他们的面容模糊,形态肢离,但他们永远在那个位置,伴随着曾经坚信着什么的自己。


不去想的伤永远都在隐隐作痛,换在不管怎样的完美人生上,都一样。


日日夜夜撕心的疼,旷日持久,如同梦魇,怎么能不记账呢?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分手时别人安慰我一句「他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同样我也从不这样对别人说。


事实就是,不管谁没了谁,都能一样过得很好。


关于你们之间沟通的线被剪断了,从一些破碎的线索中你拼凑出他现在的生活,而这也将会是你的梦魇:你离开后我依然过得很好,拥有我没有的生活。


而比起害怕这个梦魇,你更怕的是,自己并不是他的梦魇。



这一系列摄影作品全部来自 22 岁的摄影师 Nicolas Bruno,而且全部都是他的噩梦。


从七年前开始 Bruno 就患上了睡眠瘫痪症(sleep paralysis),也就是日常大家说的「鬼压床」,但这是长期性的。


患者睡醒时可以睁开双眼并看到周围事物的影像、听到周围的声音,但是无法移动躯干和四肢,也无法发出声音,有时会产生幻觉并看到虚拟的影像,严重的病例会感到呼吸困难。同时也会比一般睡眠者对梦境的体会更深刻。


每一次入睡前都会陷入对睡着后诡异世界的深深担忧,在那里想象力没有极限,你无法张口,甚至无法逃脱,这是多么可怕的疾病。


↓ 摄影师 Nicolas Bruno 自拍照


由于这种说不上来是心理还是生理性的疾病缠身,Nicolas Bruno 开始失眠和抑郁,高中一名老师建议不如把那些噩梦记录下来,或许会对他的心理有帮助。


自此后他就尝试用摄影来还原梦中世界,通过这种行为治疗,正好让他找到一此目标,也能用新的心态去面对自己的睡眠瘫痪症。


他的作品也非常摄人 —— 你要知道,那并不是杜撰的,就是一场场他身临其境的噩梦。恶灵的追逐、永远没有尽头的梯子还有射向自己的箭,许多场景似乎我们也曾在梦里这么折磨过自己。



他过得也不好。


有时候你这么安慰自己,身体发福,工作一般,据说跟她的感情也不好。


「我当时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人?」「后来分手了没继续在一起真是太好了」有时候你这么安慰自己。


但总有那么一点东西,是本该年轻时的你拥有的,却没有得到 —— 你看到他送她的那只戒指,竟然是你过去说喜欢的款式;他们抱着孩子一家几口甜甜的笑;他在求婚现场说她是自己这辈子遇到最好也最感激的女孩。


哪怕他确实颠沛流离,落魄狼狈,但你在那个年纪想得到的东西,也永远抢不回来了。


6 岁时想要的玩具,26 岁随手能买却再也找不到 6 岁时满心的期待。可得到那个玩具的想法在 20 年里从未停止它的焦灼和蜇人。



噩梦最幸福的便是醒来,喝一杯咖啡,看一场电影,投入现实的生活中,一切又都过去了,直到下一场噩梦来袭之前。


太宰治在《人间失格》里写过:


幸福感,就是沉入悲哀之河的河底的那些闪着微光的金砂,就是那种感觉吧。


经历过悲伤的极限,心情不可思议地,朦胧地明亮起来,假如那就是幸福的感觉,那么我现在确实是幸福的。


在触及河底闪着微光的幸福感之前,是否总要经历悲伤的极限;但那再然后呢,幸福感之后是否又酝酿着下一个悲伤的极限?


被一夜的噩梦打断了忙碌的生活,突然停下来总会有些混乱和呆滞,就像那只想不被打扰地活而又被人发现的猫,回到地面时一刹那的迷茫。


「我是谁,我在哪,为了什么?」




I am free and that is why 

I am l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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