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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十几个小时硬座进京看崔健演唱会,到了现场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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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二零一六年九月三十日晚七点,这是一个“时代的晚上”。崔健在北京工人体育场,几万名摇滚乐迷在,你也在。是的,那天,有许多中年人见证了崔健滚动三十年的“一无所有”和“死不回头”。他们不是追星族,也不是这个时代所谓的粉丝,但他们追随崔健走过了三十年,他们究竟是在凭吊某些记忆还是为了保守八十年代的那份特有的情怀?


也许情怀早已远走他乡,但依稀的故土仍旧魂牵梦绕。


八六年之后,崔健时隔三十年终于从工人体育馆走进了近在咫尺的工人体育场,你不知道这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旅程。都城是一座迷宫,他就那样如坠五里云雾。大麦网上终于出现了他可以进入工体的消息。一知道这个消息你就打定主意去,虽然你到现在也不明晰你决定去的确切理由:了却心愿,可心愿是什么呢?庆祝?在这样一个大的PARTY中你算什么?崇拜?你其实早已过了某个年纪;也许只是随性而为,人生有几个三十年呢?虽然崔健在演唱会说,期待摇滚四十摇滚五十再聚首。也许他还在,但你不在了;或者其他。人生无常世事也无常啊。


你在网上购了票,你不想奢靡,虽然现场时你后悔了。你的位置在偌大的体育场中竟然无比的远,而且场地边上的高大的灯光音响铁架竟然遮挡着舞台的一侧。后来你更是持续的后悔:你遥远的根本看不真切,你千里迢迢的马不停蹄的循着夜色往返不仅仅是为了感受现场,你更是为了目睹。虽然过往中你曾在音乐节上近距离的目睹过他,甚至曾隔着车窗玻璃有过挥手致意。但你后悔更多的是时至二零一六你的“死不回头”。


去的时候,你买了一张硬座火车票。很多年来,你没再坐过硬座,尤其是旅途有漫长的十个多小时。但你选择了硬座,在拥挤和屈曲难伸中困顿,在心的烦躁和身体的酸痛中辗转,在梦醒之间不停的煎熬的切换。你想回到某个年代,你想再次体验曾经的“一无所有”。也许,回程时你的卧铺就昭示了一切。过去只适合怀念,而不是去经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不管网上说现场有多少多少人,但现场众多的空座就说明了一切,摇滚在没落或者就是集体无意识。没有一呼百应也没有万众的齐声合唱,也许是某种喧嚣或者是自己的专注遮挡了视听,但在某年的“怪兽音乐节”上你就目睹了某种寥落。八十年代时的那种光荣与梦想如昙花一现一去不再复返,就像崔健的发,那时茂密,如今稀疏。



演唱会从“死不回头”开始,你突然感到了某种时光倒流,崔健是要从终点回到起点,他是在溯流而上。他反复提到了时间,有关时间的压缩和时间的释放。时间是可以压缩的,三十年的时光在这天晚上被压缩在三个小时里:那条漫长的路走过之后,也就是两个脚印:左脚和右脚;哪些漫长的不堪回首的经历,无非也就是四个字:酸甜苦辣。那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进入《二十四史》,不过也就是千字的篇幅。时间是可以释放的,三个小时就是三十年:每一首歌就是一个时代;每一句歌词都是人生历练的浓缩,都是内心难以承受的翻江倒海;每一个音符都是畅意和煎熬,每个和弦都是一部心灵史,每一支曲子都是曲径通幽荡气回肠的呐喊与彷徨,都是愤怒与叛逆的喷发。


时间砥砺着每个人,某些人随波逐流游刃有余,有的人却逆流而上不忘初心。


熟悉崔健的人,都特别关注他在演唱间隙的表达。几乎在开场不久,他就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纠结”:唱大家熟悉的歌曲还是唱自己喜欢的歌曲?他的选择是:“唱我想唱的。”他说艺术节目或者主流是服务性的,主旋律是宣传性的,而我们是表达性的。他要表达他自己,他还是拒绝了迎合。作为一场大型的摇滚音乐会,他拒绝了媚俗或者是投观众所好。他作为个体给了大众一个标杆: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他真正做回到了真实的自己,也许就是三十年如一日。“我站在浪尖风口,南墙碰了我的头,我挺着身体背着手,风你可以斩我的首”(崔健《死不回头》)。他并没有出示节目单,观众并不知道他要唱什么。只有了解和熟悉他的人,一定能猜到他会唱很多新歌,虽然时光中他的新歌总是不停的陨落,即使刚发行不久的那张十年磨一剑的新专辑《光冻》似乎也没产生太大的影响。想一想九十年代初的盒带《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甫一发行时洛阳纸贵的盛况,一晃而过的三十年确实恍若隔世。


但新专辑中更多包含了他当下的想法或者是他的思想,音乐本身也更为精致更为超前更为融合。只是在这个喧嚣浮躁的时代,任你如何用心良苦,谁人还会花费心思去懂?喝惯了心灵鸡汤,唱惯了广场神曲,习惯了逆来顺受,有谁还会思考摇滚的初衷?崔健说他最喜欢的一首歌是《外面的妞》,一度想用此做为《光冻》这张专辑的主打歌,但遭到了众人的批评。崔健不仅仅是一个歌手,他更是一个诗人。新近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创作歌手鲍勃·迪伦确实具有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兼具普世价值,但崔健所处的国度和他诗歌的深度放在这三十年的时空中,或许才使真正的孤独的思想者。他说《外面的妞》和《一无所有》是一脉相承的,如果《一无所有》是唱给一个姑娘,那么《外面的妞》就是那个你。但有谁会去探究一个形同简单的爱情故事中所蕴含的时代风云或者是时代情怀。音乐的乡土气息、画面的泥土味道,但首尾都是搏动的心。它或者如崔健所说,即使一个乡土的人也可以跨越城市,也有仰望星空的权力。但其中的艰难与挣扎又让人那么无助无望。我们形同身处创世纪的混沌未开之际,在极度的扭曲与错乱中穿透突围,“请你带我离家走”。所谓的曲高和寡大抵也只能在这样一个庸庸碌碌的滚滚红尘之中静待时日了。


那个有呐喊的时代,渐行渐远。


或者你就是因为还残存着八十年代的那点儿情怀来到了现场。而在你座位前面就有三个光头老人,他们几乎从始至终的在呐喊,他们时而又肃穆的像朝圣者,时而又年轻人般的一直在晃动。不是晃动,真正摇滚乐迷或者崔健迷是在蹦,是在节奏中惦着脚尖不停的蹦。


当古筝弹拨出《假行僧》的旋律的时候,你突然猝不及防的被击中,你只有泪的感觉,某种熟悉的东西蔓延了你的周身,你恍惚了你的三十年,你只想回到你回不去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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