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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健死不回头,歌迷却不再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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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晚,崔健在北京工人体育场开启了“滚动三十年”的演唱会。三十年前,他在工人体育馆唱了《一无所有》,三十年后,他在隔壁唱了《死不回头》。演唱会上老崔说:“时间是会被压缩的也是会释放的,温度是会被冻结的也是会融化的。”





这是时间旅行者带来的第 16 个故事



鲁豫采访崔健之前,曾在别的场合见到过他,他们没有交谈,但是直觉告诉鲁豫,这是一个话不多,做事执着,特立独行的人。鲁豫的同事们见到崔健以后都说,崔健和他们想像中完全不一样,他们觉得崔健不够野性,不够粗糙。但鲁豫说,崔健一直就是这个样子。


崔健给她印象最深的是说话方式,“他是那种不太善于,也不太愿意讲故事的人,说起话来非常的理性,而且离不开音乐。”




基本上,崔健做的所有事都跟音乐有关。演出,拍电影,参加综艺节目,甚至在生活里,他都无法与不喜欢音乐的女孩相处太长时间。鲁豫认为崔健这个人太音乐了。“跟他谈话,几乎每一个话题都会牵扯到音乐,我想音乐是流淌在崔健的血液中的,从他小时候拿起小号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音乐会和他结下不解之缘。”




在崔健的音乐里,时常出现小号的声音。这个有些哀怨的铜管乐器,伴随崔健多年。他14岁开始吹小号,父亲是解放军乐团的小号手。他每天看着表吹一个小时,一分钟不差。20岁时他加盟北京爱和管弦乐团,担任专职小号手,穿西装,戴领结,演奏贝多芬。每次演出结束后,崔健会马上把西装脱下来,换上自己的便装,不愿多穿一分钟。不到三年时间,他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属于那种板着面孔的严肃音乐。


后来他和乐团同事刘元等人组建了“七合板乐队”,开始创作属于自己的音乐。《不是我不明白》就是七合板乐队成立初期最有代表意义的作品之一。当年崔健带着这首歌去参加全国流行歌曲比赛,第一轮就被淘汰了。80年代的中国,说唱风格的摇滚就是一朵大奇葩,当时还没有人能够接受它。


1986年5月9日,百名歌手为“世界和平年”在工人体育馆做了一场纪念演出。崔健穿着马褂上台,裤脚卷得一高一低,唱了那首《一无所有》。这一幕被拍下来,成为了“历史镜头”。崔健那一身造型,尤其是一高一低的裤脚,也变成了一个伟大符号,一个所谓启蒙、思想、真实、不合作的文化象征。



有人说他这一脚踩在了中国人敏感又脆弱的神经上,。但对崔健自己来说,那身造型只是因为临演前挑了半天衣服没挑到合适的,就随便穿了一件,什么想法都没有。那次演出结束后,崔健的名字开始叫响了,他的“七合板”也忽然从“稀有怪物”变成了年青人的偶像和英雄

 



1988年,许多大中城市的大街小巷都在传唱崔健的《一无所有》。老人们认为,这是资产阶级腐朽文化的表现,但中国的年青一代却因为在崔健的摇滚里找到共鸣而激动万分。他们接受了崔健摇滚乐的布道,并将崔健和他标志性的红星白帽一齐供进神坛。




神龛上的香火一直燃了三十年。这三十年里,中国人告别了贫穷与饥饿,中国摇滚乐从无到有。越来越多的小青年来北京搞摇滚,音乐节遍地开花。崔健又在干嘛?


他发起真唱运动,与假唱成风的时代抗衡,在北京的“真唱运动签名行动”上,罗大佑上台给他敬了一个军礼,并带头签名。


他接受采访,强调人要学会独立思考,如果摇滚乐失去自由创作,不能独立思考,他说自己宁可不做摇滚乐。




他拍短片,拍电影,换了一种形式表达自己想说的话。电影《蓝色骨头》获姜文、徐峥、宁浩在内的许多导演、影评人、媒体人力挺,姜文在为影片录宣传口号时对他喊话:“崔健老哥,你的旗子是红的,骨头是蓝的,长征是摇滚的!”但《蓝色骨头》公映不到两周,排片率直线下滑,普通观众纷纷表示看不懂,太穿越,还有人说崔健的时代终于还是过去了,“他在电影里讽刺记者收车马费,可这种现象早都成了共识,他的抨击方式太幼稚。”


他上电视节目,夹在500位80、90后帅哥美女评审之中,卖力举荐摇滚音乐人,反复申辩摇滚不死,最后却又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人群对流行歌手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在网上搜索“崔健演唱会”的新闻,挂在首页最前面的是“谭维维倾情助阵崔健演唱会”这样的标题;搜索“花房姑娘”,在线试听前两位分别是吴奕凡的改编版和韩磊在《我是歌手》上的演唱版本;搜索“崔健 鲁豫有约”,能找到的视频资料只有几年前他参加节目的下集和回忆剪辑版。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许多人和事都已发生了改变,唯一没变的却是崔健还是未能脱离敏感区。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崔健当然明白世界变化快,他从来没有停止过脚步。就在去年底,他还出了一张新专辑《光冻》。关于这个词的含义,他是这么说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很多东西变了,但也有很多东西没变,我们想用音乐来融化那些没有变的东西,这就是光冻的含义。”


尴尬的是,这些新歌却鲜少被人提起。在9月30日“滚动三十年”的演唱会上,崔健每次唱到新歌时,现场气氛都变得很冷。只有唱到《假行僧》、《一无所有》这样的歌,才会引发集体大合唱。歌迷不会去管崔健这些年对音乐做过哪些尝试与挣扎,他们只想快点听到自己熟悉的歌,然后分享到朋友圈。




三十年后走进工体听崔健的人,绝大多数都已步入中年,中老年。其中一些人已经有房有车,不再一无所有。还有一小部分年轻人只是为了去朝圣,去看看传说中的“中国摇滚教父”是如何牛逼到不行。


2010年的最后一天,崔健在工人体育馆里伴着交响乐团和歌迷一起跨年,唱到高潮时,内场的歌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结果被保安强制要求坐下。2016年9月的最后一天,崔健在台上说:“朋友们站起来吧,听摇滚坐着多累!”却没有多少人真正响应。




一位叫王冉的歌迷在演唱会上拍下这张照片。就在他拍下这张照片的几秒钟之后,这面“北大崔健后援会”的旗帜就被穿着黑制服的现场安保强行收走了。身边只有一两个人稀稀拉拉地喊了句“把旗留下”,然后一切照旧。


他在第二天发微博说,“显然,虽然老崔还在,但这只是一场有房有车有市值的中年人齐唱‘一无所有’的青春缅怀。那个有呐喊的时代,正在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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