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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望与他的同仁们(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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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丁望离开的消息?是开大会的时候?还是之前?

齐伟:这种传言,比如说谁会来当,那肯定是有的,早就传下来了,肯定是他下,才会有人当。

丝工:你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你有意外吗?

齐伟:也不能说有什么意外。

丝工:你当时的感受。你是怎么理解的?

齐伟:那只有我自己来想了。任何东西它有它的必然性。

丝工:其实不管最后结果怎样,丁望肯定是下去了,现在过这么多年,丁望走的事情,对报社,对你,都有一些什么影响?或者说你的感受,你能说说吗?

齐伟:你说他走?

丝工:他离开报社这件事。

 

巴尔干风光          丝工拍摄(下同)

 

齐伟:当时多少人都走了。无论是什么,任何人生死去留是一个自然规律,我可能说这个你会觉得我这个人那么无情无义。

丝工:当时你这么想吗?

齐伟:不是,你必须承认,你不要把一些自然现象弄得很复杂了,至于说后面是不是真的存在什么东西,我觉得第一我没有参与,第二……

丝工:你是报社的一员,大家都有主人翁的心态,丁望离开报社肯定是一件大事了,你当时怎么想?

齐伟:我希望所有在工商时报工作的同事,大家永远地合作下去,因为人熟是一宝,所有的熟人,哪怕有多少尖锐的冲突,熟还是好,任何人我不愿意离去。我曾经在全社大会上说过某个职工走,我心里都会怦然一动。

丝工:丁望辞去的时候,你怦然心动了吗?

齐伟:所有人我都怦然心动,我不能听。我有一种不饶人家离开的,其实我有什么道理,我没有任何资格,也没有道理,就是心里割舍不下。

 

 

丝工:现在经过了这么多年,很多人都说丁望离开对报社是一个很大的损失,你认可这个观点吗?

齐伟:任何熟悉工商时报的人离开报社,我都觉得是一个损失。

丝工:那你应该承认丁望和他们不一样。

齐伟:每个人发挥的作用都不一样,丁望也不能代替所有的人。

丝工:你认为丁望对工商时报意味着什么?

齐伟:创始人足以说明问题了,而且他创始不是申请下来一个刊号那么简单的,所有人提起丁望,都是自然而然的、真情的流露啊。

丝工:是报社的灵魂人物?

齐伟:是不是灵魂人物,我觉得每个人自己去面对,或者去评价。

丝工:你的评价是什么?

齐伟:他确实影响了我。丁望离开,它意味着什么?别人可以随便怎么评论,但是我不想评论这个事情。

丝工:他对你带来这么大的影响,你这么重视,你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齐伟:我只是对丁望的走不平衡,对他这个人本身,我自己觉得我已经说了很多了。

 

 

 

齐伟:能跟丁望和工商时报的这些同事们在一起共事,而且创办了这么一个报纸,我真的觉得挺荣幸的,认识这么多人,这么多各具风采的,不同的,而且很优秀的,对我自己来说是非常荣幸的。

无论他活着还是去世,我觉得不仅仅是影响我,也会影响所有的人,认识丁望的人,跟他共事的人。

 

 

彭波接触

采访彭波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约好了时间、地点,我到达时他却不在,在沉沉的夜幕中,坐车中十多分钟,也不见人来,只好敲开《中国青年》杂志社大院的门房,请求在传达室里等候,等到与师傅把可聊的聊完,该说的说尽,能读的报纸读完,已是40多分钟后了,正在我犹豫着是该起身告辞离开传达室,还是继续搜肠刮肚找新的话题的时候,彭波终于回来了。说实在的,在我为丁望而约的采访中几乎没有迟到的,反而有几次我因为堵车而让对方等我,所以彭波是个特例。

 

 

彭波像个大人物,一见面就是热情地道歉,说《财经》杂志出了点问题,。在采访的过程中,他可以一面滔滔不绝充满激情地向我讲述当年的事件,一面又可以几乎同时接两部手机,处理截然不同的事务,同时还用桌上的固定电话向第三者下达指示,再回到我们的话题上时依然丝丝入扣,一点不乱。他的时空切换工夫堪称一流。

彭波健谈而富有感染力。关于时报、关于丁望、关于他的命运都讲述的生动而丰富。但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以下几点:一、他离开时报时的身份之痛。他的表情、他的手势,他的语气都在告诉我,这是一件多么令他痛心疾首的事。他离开时报时是副总编辑,但他去《中国青年》杂志社时这个副总编辑却不是副局级(大概是时报内部认可的比照副局级的待遇)。那意味着他当年离开《中国青年报》时已经是副处级的部主任,但奋斗几年的副主编依然是处级的。

 

二、 他对时报的人事斗争尤其是丁望最后的离开所做的描述与评价所用的词汇。“丁望对对手太仁慈”、“缺乏铁碗”、“因为被整为右派,不忍心整人”,“那些嚷嚷着要官的都当了官,骨干没有权利和地位”,“需要坚强的意志、铁碗、果断时当果断”……他的充满火药味和斗争性的用语让我难以忘怀。我也推想出当年的时报权力争夺也真是尖锐而激烈吧?

三、与香港民报余萍海的合作之情。彭波热情洋溢地向我描述着如果合作成功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前景。我们将有100辆昌和面包车,我们将招聘全北京最优秀的记者,我和胡舒立一个一个与他们谈!我们将有亚洲最大的印制中心。

彭波也同样斩钉截铁地批驳着对余萍海是特务的指控,可是听他的讲述却让我联想起另外一个采访对象说的一句话,说:时报很多人说彭波是个阴谋家。是不是阴谋家不敢妄加评说,但彭波热衷于权力与官职却是能明显地感受的到的,但所有这些比起他的才华,远见卓识与热情洋溢以及对时报所经历的事件的鞭辟入里的分析,那些都可谓枝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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