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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开原创】室友日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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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肖北京




日龙原本不和我们同寝室。大二时,我们由师范迁回校本部,班上同学大都安排在了四合院宿舍,唯有我们还没着落,开学那几天要么去借宿,要么睡教室。


学校也一直没给我们一个稳定的住所,辅导员就让我们搬进了外语科教学楼过道旁房间,据说没经学校同意。我们在惶惶中住了一个多星期,学校总务科的一位谢顶科员来威胁了几次,说未经学校批准,迟早要搬走。我们把不安反映给辅导员,他叫我们安心住下去,他会负责与学校交涉,不过要再安排两位同学进来住。


果真,没几天,新入住的同学来了,原来是在师范时另外一个宿舍的同学,其中一位就是日龙。日龙是我们班年纪最小的,入学时才15岁,也算是少年大学生了。他个子还没长高,脑袋浑圆,脸蛋白白胖胖的,左眉问有一道不很明显的疤痕,浓眉下一双大眼,嘴唇丰满似女。也不知是否舌头比別人要大或短一些,说话带铰链似的,速度极快,你根本插不上嘴。


日龙他们的加入,为宿舍注入了生机,增添了热闹。日龙天资聪颖,是属于那种平时貌似玩儿、考试却能轻松过关的主儿,课堂上也不怎么做笔记,无聊时则驰骋想象,虚拟情书,与同学相应和,自得其乐。到了考前,借同学的笔记熬几个夜晚,考后无一挂科。这对我们这些为了考试疲于奔命却成绩平平的“大哥”来说,也只有羡慕嫉妒恨了。


日龙会玩,可谓是能文能武。武的如足球,那时真是玩得疯狂,隔三差五就要约上几个爱好者去练练脚法。起初,日龙是场上缺前锋就踢前锋,没后卫就担当后卫,只要有球踢就行。后来,他盯上了守门员位置,他认为守门员不会总被人换下,再加上原先那个高个子的守门员较笨拙,失球较多,大家也有不满,就让日龙去试试。就这样,小个子的日龙去做了守门员。


别看日龙身材不高,但很灵巧,弹跳又好,他左扑右挡,多次化解了必进球,大家逐渐认可了日龙这个守门员。自此以后,日龙每次踢球都是一身泥一脸土的,他的敬业让他保住了守门员的主力位置。大二那年,学校普通科系搞了一次联赛,我们中文八0拿了冠军,他功不可没。




不久,日龙又酷爱起了打排球。排球热是由中国女排夺冠掀起的,当时各班乃至各宿舍都组建排球队。我们宿舍由日龙、谢平、老谭构成铁三角,拉起一支球队,吃过午饭就占着球场练,有时人手不够,还把不太喜欢运动的老班长硬拽去凑数。


排球运动讲究手上动作,垫球、撑球都要有技巧,日龙驾轻就熟,只见他将双臂伸直,轻轻一垫,球就朝谢平而去,此时谢平恰巧跳起,左手一扣,快攻,绝杀!有时,日龙又双手微举,十指微曲,将球撑给了老谭,老谭跳起一记猛扣,干脆利落。日龙送球的套路变化多样,左右开弓,喂得谢平他们直呼过瘾,却令对手防不胜防。日龙很快成为班上排球队的主力,并有过几次与体育科女生交手的机会;最风光的是被本系下一届请去担任女队陪练,为此,至今仍津津乐道。

        

日龙也是舞文弄墨的高手,这个估计与他喜好写情书有关。日龙悟性极高,看了小说,学写小说;吟诵唐诗,即赋新词;读了散文,就叙事抒情。那是学什么像什么。他想象力丰富,思维敏捷,常常是一觉醒来,刷刷一篇小说或一首诗就出来了。他经常是把他的作品读给大家听,豁达地对待大家的评头论足。最令大家感到疯狂的是组织宿舍成员办了一份手抄报,过了一把总编瘾,并因此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校园风波(此事已有另文)。


日龙的这些类似孩童玩家家的写作活动,是他日后坚持业余文学创作的预演,而他对文学的这份热情与执着,无疑是他今日最终成了省级作家协会会员、玩成所谓“家”的重要因素。


日龙会玩球,善舞文弄墨,也会“整人”。我就被他整过,那时我不知怎么有了“TMD”的口头禅,时不时就“嘣”出来,习惯成自然了,听者不舒服,自己却不以为然。一天,我和日龙在宿舍下棋,小夫在一旁观战,一着棋走错,口头禅就冒了出来。日龙听不过了:“北京兄,我们打个赌,半小时内你不说‘TMD‘算你赢,若半小时内说了算我赢,赌三个烧饼,怎样?”我想这点自制力还没有么,当即约定由小夫作证。


小夫对了对时间,我们继续下棋。日龙边下棋边与小夫不着边际地聊着,我则竭力控制自己不说话,心想我不说话能奈我何。棋下了一局又一局,日龙总撩拨我说话,我就是不搭理。棋继续下着,小夫看了看表,“还有最后五分钟。”日龙似乎有些泄气了,“看来你赢了”。我紧绷的神经松驰了许多,边走着棋边些许得意地说:“我就不相信,我坚持不说话还会赢不了你。”下棋也随意多了。


突然,日龙猛地对我叫道:“你悔棋了!”“我哪里悔棋了?”“你就悔棋了!”我这人性子急,一急就易争辩,争辩就易犯错,全然忘了打赌这事,口头禅就这样脱口而出。此时离赌局结束还有一分钟,小夫在旁作证道:“这下你是真的说了”。我懊恼地自认倒霉,功亏一篑呀。日龙确实技高一筹,抓住我性格上的弱点,不急不躁,釆用一激将法倒逼我犯错。不过,输了三个烧饼(当然是每人一个),却也让我对不文明用语有了戒备,我此后基本没再说过这一口头禅了。



         

日龙“整人”的极致,当是发生在我们宿舍的另一件看似荒诞的事。我们宿舍同学最好客,除了本班或本年级同学经常来串门外,不同科不同年级的同乡同学也时常光顾。这其中来得最勤的为一姓刘的同学。


他是八一级物理科的,与老谭同乡。他的姓氏后面的名字与李逵同音,形象也类似,大大咧咧的。大多时候都是吃晚饭时间来,端一大饭盆,一进来就坐在老谭床上,然后就海聊起来。他口若悬河,一会儿说他爸爸参加了三大战役,屡建战功;一会儿又吹他们班上有几个人在国家级刊物上发表了诗作。有好几次还与日龙老谭他们就朦胧诗争得脸红耳赤。日龙和大家商量着如何整整这个学理却论文的家伙,破破他的牛皮,泄泄他的气。


恰好当时气功玄学甚嚣一时,日龙就想到用特异功能唬唬他。一天吃晚饭时间,那师弟又来了。他正要打开话匣子,日龙抢先说话了:“你说你们有多大本事,都属于耳听为虚,我是真人不露相,要不是你总在我们面前吹嘘,我还不轻易展示呢,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师弟问:“你有啥功夫呀?”“腋下识字你听说过吗?”“腋下识字”正是当时报纸刊物介绍的一种人体特异功能,“见多识广”的师弟自然听说过,但说日龙有这特异功能,他哪相信!“你吹牛吧?”同学们在旁鼓动着:“日龙,露一手给他看看!”师弟当即说要验证验证。


师弟叫日龙到寝室外面去,自己找好纸写好字揉成团,再叫日龙进来。日龙接过纸团放在腋下,故作沉思状,与老谭他们交换着眼色来回走了几遭,随后把师弟写的字给说出来了。师弟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仍不信,又试了几次,日龙依旧是屡试不爽。师弟将信将疑,日龙趁机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腋下识字,怎么样,这才是真功夫。”说得师弟只有憨憨地陪笑的份了。


师弟当然没想到,日龙的“神功”是与宿舍同学配合的结果,当把注意力集中在日龙身上时,“埋伏”在架子床上铺的同学早把答案通过大字条告诉了日龙。自此以后,师弟收敛了不少,再也不会胡吹乱侃了。




本文作者(右三)与大学同学在一起


肖北京,江西于都人,赣南师范大学(原赣南师范专科学校)1980级中文专业就读,现在于都某中学任教。

        

(本期图片均为本文作者大学同学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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