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 You Remember 张国荣 | 时光倒流二十年

Will you remember 张国荣？

每年4月1日，有太多怀念Leslie的文章，这一次且让我们静下心来，时光倒流二十年，回到一个特定的年份：1988年，好好端详Leslie在这一年给华语乐坛留下了多少音乐遗产。

1988年，是张国荣他红得不可收拾的一年。张国荣签约成为“百事可乐”首位亚洲代言人，与同期美国代言人迈克·杰克逊同属第一代百事巨星。《沉默是金》《最爱》《无需要太多》《贴身》……那么多经典作品，都出自这一年冬与夏的两张专辑《Virgin Snow》和《Hot Summer》。

文/吴尾熊

1988年 2月5日，张国荣交出了《Virgin Snow》（也即“初雪”之意）这张成绩单。这是张国荣加入新艺宝之后的第二张唱片，无论是从唱片封套还是编曲、演绎上都进一步地体现了大气的国际视野，彻底地走出了华星时代日式包装的风格。

《Virgin Snow》在当时并没有热卖，而在很多乐迷心中，它却成为私人珍藏的心头好

梁荣骏加盟为这张唱片的监制使哥哥如虎添翼，这位幕后音乐人从此成为哥哥音乐生涯中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张国荣的这张新专辑颇费心血，专门在加拿大实地拍摄雪景照片，所有歌曲在日本录制完成，唱片推出前的宣传声势更是排山倒海，但这张新专辑仅在销量榜上停留了一周冠军，待到谭咏麟的《迷惑》在一周后推出，风头就完全被《迷惑》压倒。

可以说，张国荣能在刚刚创立的叱咤乐坛流行榜中荣登年度男歌手金奖，在一定程度上全赖夏季推出的《Hot Summer》，当年的十大中文金曲和十大劲歌金曲中张国荣入选的三首歌，竟都出自后一张专辑。

由于《Summer Romance 87'》珠玉在先，从整体上来说，这张唱片并没有完全超越前者，船山基纪继成功炮制《无心睡眠》之后，这次的主打劲歌《爱的凶手》平心而论并未能保持以往的超高水准。另一首劲歌《热辣辣》翻唱自美国灵魂乐殿堂级女歌手Patti Labelle的代表作《Lady Marmalade》，因歌词中的一句法文“今晚和我睡觉好吗”在当年险些被禁，为它添了不少的噱头，至于当年这首曲子在街头巷尾究竟达到了怎样的热辣程度，周润发在十大劲歌金曲颁奖礼上奖未揭开先来了一句“热辣辣”可以做一点注脚。另外，《热辣辣》非常适合现场表演，应该是这张专辑里leslie现场唱过最多的作品。

 也许是为了契合雪的主题，张国荣在《Virgin Snow》专辑中专门翻唱了卢国沾的旧曲《雪中情》。这是一首典型的卢国沾作品，原唱关正杰的演绎甚有豪气，可谓干净利落，毫无沾滞，听者仿如眼前是漫天飞雪，情义直冲云天，哥哥唱的《雪中情》则更柔情万种。1989年更收录在向那些为香港流行乐奠基的音乐人致敬的翻唱专辑《Salute》中。

这张专辑水准最高的几首作品如《奔向未来日子》《最爱》以及《想你》，气氛都是较为冷感和低调的，与张国荣以往大众情人的热辣辣形象保持了一定距离，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Virgin Snow》在当时并没有热卖，而在很多乐迷心中，它却成为私人珍藏的心头好。
        《奔向未来日子》是《英雄本色II》的主题曲，依旧出自创作了《英雄本色》主题歌《当年情》的顾嘉辉、黄霑组合之手，也紧密地切合了《英雄本色》这一城市暴力电影先驱巨制的主题，歌词中将“看尽千帆何处归”的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

        无谓问我今天的事
        无谓去知不要问意义
        有意义无意义怎么定判
        不想不记不知

 李宗盛作曲的《最爱》可谓华语乐坛的神作。先有的是国语版的《最爱》，它是1986年张艾嘉主演的同名电影的主题歌，收录在她的《旧爱新欢》（1986年）专辑中。这首歌的翻唱版本有无数，国语版除了李宗盛自己，潘越云和齐豫都唱过，但粤语版在张国荣首唱之后则有黄凯芹和许志安的现场演绎。《最爱》主歌部分是一字一顿的，用力收敛的，进入副歌后，炽热的情感一下子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使得“以前忘了告诉你，最爱的是你，现在想起来，最爱的是你”（郑国江填词的粤语版对应为“要说的偏偏忘掉，我最爱的人，今生只得你，永远也得你”）这再直白不过也略显煽情的歌词，变得如此富有感染力和水到渠成，这种效果的营造在华语歌坛很少有出其右者。

与谭咏麟每张专辑中近三分之一作品都亲自操刀相比，哥哥并不擅长创作，但这张《Virgin Snow》专辑中，哥哥首次自己作曲的《想你》，由小美作词，确确实实是一首不能不提的经典作品。在1989年的告别演唱会上，这首慢热情歌加上哥哥的即兴性感表演，真可谓风华绝代，迷倒众生。感兴趣者可亲自查找出这一段视频细细观赏，相信你一定会被哥哥卓越的现场表演才华折服的。

7月29日，张国荣推出本年度的第二张专辑：《Hot Summer》。它在绝大多数歌迷心中是《Summer Romance87'》之后水平最高的专辑。用一个例子可以说明，2006年正东唱片为庆祝十周年纪念，举办了“10x10我至爱唱片选举”，选出曾在正东、上华和新艺宝三家唱片公司旗下的签约歌手的十大唱片，张国荣以新艺宝时期的《Summer Romance87'》和《Hot Summer》独中两元。（其他入选唱片包括陈奕迅《U87》、王靖雯(王菲)《执迷不悔》、许志安《烂泥》、杨千嬅《Miriam》、陈慧琳《花花宇宙》、Beyond《秘密警察》、许冠杰《最紧要好玩》和《愈夜愈美丽》。）

 这一年，张国荣签约成为“百事可乐”首位亚洲代言人，与同期美国代言人迈克·杰克逊同属第一代百事巨星。7月份，携新专辑发行之势，他连开23场“88百事巨星”演唱会，其主题歌便是《贴身》。《贴身》后来荣膺第六届十大劲歌金曲冠军。为无数经典作品编曲的菲律宾裔乐师卢东尼亲自出马，为《Hot Summer》专辑贡献了《贴身》和《Hot Summer》，《Hot Summer》虽是专辑同名主打歌，传唱度却远远逊色于《贴身》。

 如果说《最爱》毫无疑问是《Virgin Snow》专辑中头号深情之作，那么《Hot Summer》专辑中最为情致款款的作品当属林敏怡与林敏骢姐弟合作的《浓情》。但与《最爱》不同，这首歌并不悲情，在风格上更加接近谭咏麟同一年《迷惑》专辑中的《偏爱》。《浓情》是张国荣与钟楚红主演的电影《杀之恋》主题歌，巧的是，这两首歌之间不仅在风格和歌名上暗自对仗，而且《偏爱》也是一首电影主题歌。
《无需要太多》和《沉默是金》两首作品入选了第十一届十大中文金曲。完全可以这样说，凡是听过张国荣的歌，就必定听过《无需要太多》和《沉默是金》。《无需要太多》翻唱自马兆骏1987年首张个人国语专辑《我要的不多》的同名主打歌。（很可惜人称“马爷”的台湾音乐才子马兆骏2007年因心脏病英年早逝，享年仅48岁。）开始在填词界崭露头角的林夕为《无需要太多》填写了歌词，并凭这首歌首次成为十大中文金曲的填词人，开始了与张国荣长达十数年的默契合作。
这一年，谭泳麟宣布不再领奖，众人一片惋惜。哥哥即刻成为众矢之的，奖项、鲜花和掌声背后是无休止的暗箭和中伤，各种传言一时间甚嚣尘上。《沉默是金》在这种情况下孕育而生。这首歌是张国荣与许冠杰的经典合作，哥哥写曲，许冠杰填词，旋律采用了古曲加流行元素的结合，歌词充满慧识和豁达，令人回味无穷；菲律宾裔乐师鲍比达的编曲具浓厚的中国味道，特别是古筝贯穿在旋律中，把整首歌的意境烘托得淋漓尽致。关于这首歌的创作缘由，新艺宝唱片公司的老板陈小宝，在哥哥告别乐坛的时候，写过一篇《Will You Remember 张国荣》，在其中详细讲述了这首歌的由来： 

阿Sam是名副其实的“沉默”信徒，非到不必要，许大哥都不会表示意见，同时Sam的性格也是极之内向，很少出来交际认识新朋友，Leslie亦差不多，工作完毕后喜欢躲在他那很有格调的家中，跟几位好朋友搓其“台湾牌”，故此要LESLIE和Sam结交，甚至做好朋友，非要有机缘不可。提到《沉默是金》几乎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一次合作，因为当日我们与Sam开新唱片会议时，我提出Sam可以来一次与新一代乐队合作的尝试，当我们把所有合作人的名字订下来的时候，是没有Leslie的份儿，理由是因为Leslie没有BAND的背景，故此要做一张有BAND SOUND的大碟，理应是不会有《沉默是金》的出现。

后来偶然地我们新艺宝的歌星出席一个电台的团拜，Leslie表示有兴趣与Sam合作，而当晚Sam & Friends在开工阶段，于是一拍即合，亦有点意外，《沉默是金》居然在这个情况下诞生，成为一首我到今天还津津乐道的佳作。

 沉默是金的灵感来自英文歌曲《Silence is Golden》，Leslie正如上文所写，，所以“沉默是金”是一句很好的座右铭，而Sam则是沉默信徒，这首歌曲由他们两位来合唱是最适合不过。 

最后让我们再来品味我们都熟悉的那充满哲理的《沉默是金》歌词：

是非有公理慎言莫冒犯别人
遇上冷风雨休太认真
自信满心里休理会讽刺与质问
笑骂由人洒脱地做人
少年人洒脱地做人
继续行洒脱地做人

14年了，哥哥你好吗？

（1956——2003）

又到四月，张国荣纵身一跳，已过去14个年头。

风继续吹，有时想念，有时真空。

以为光阴会带走流水般的故事，但光阴从不。

2003年，香港的SARS之年。

四月一日是愚人节。

这天，哥哥和他的歌迷开了个玩笑，转身离别。

没有谁怪过他，只因「如果你太累，及时地道别没有罪」。

只是我们忘不了你。

在《这么远，那么近》里，张国荣有这样一句旁白：“我由布鲁塞尔坐火车去阿姆斯特丹，望着窗外面飞过了几十个小镇、几千里土地、几千万个人。 我怀疑，我们人生里面唯一可以相遇的机会，已经错过了。”

对于很多张国荣的歌迷来说，哥哥是一种错过的存在。

他们在一个太迟的时间遇见张国荣，错过了他的最后一场音乐会，错过了他最后一场新闻发布会，错过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与他擦肩而过的机会。

但错过这一世，却在回忆中永恒。因为在他们心中，哥哥「是最绝色的伤口」。

14年了，我们不仅记得你，我们还在如斯光阴中「继续宠爱」着你。

哥哥54部电影剪辑

内容转载自北京大学出版社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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