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小偷面面观

2015年，我在圣彼得堡遇到一个常年在俄罗斯当地街的中国导游，和他聊起了我在莫斯科手机被盗的经历，它轻描淡写地说“这很正常，在俄罗斯旅游，不丢点东西，那还叫到过俄罗斯吗？！”的确，出国旅游，小偷是个避不开的话题，巧的是，这几年我的境外旅游经历中，每次都能碰到或看到小偷。我用“小偷从娃娃抓起、盗也有道、盗也无道、若无其事、天下无警、窝边草也吃、小偷难题”等几个牵强附会的标签贴给这些国家的小偷。

小偷从娃娃抓起

2016年7月3日，我们来到英国第二大城市伯明翰。靠手机定位，找到事先预定的民宿的楼下。这是一栋4层的小红砖楼房，没有门牌号，我们不敢确定这栋楼是不是预订的70号楼，就开始拨打房主的电话，怎么打，房主都不接电话。看到不远处有一群孩子在骑自行车玩耍，就走过去问，这栋楼是不是70号，没想到一个卷头的黑人小男孩说，给我5英镑，我带你们去。这给我们印象很不好，这么小年龄就想乘人之危挣钱了。我们没有理他，回到手机定位的这栋楼，一会从楼里面走出来一个黑人青年，他说这栋楼就是70号楼，不过我不能让你们进去，然后就走了。随后陆陆续续有进有出，都是黑人住户，基本和那个男青年一样，不知道，不让进，也不帮助打电话。这样的情况以前还很少遇到，大部分时间都是热心帮助我们的人居多，这个伯明翰情况真不一样。

在我们打电话寻求帮助的过程中，几个黑孩子一直缠在我们左右，其中一个黑孩子总是用身体挡住我的车前包，背过手站着靠向我的车子，，他用眼睛死死盯住那个黑孩子，黑孩子没有做出进一步的什么动作，老马认为他背过手是想摸包里的东西或拿我车把上的户外摄像头。

这一判断果然应验了，我们等了快1个小时了，房主找不到，电话不接，旁人帮不上忙，正在商量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逐渐忽略了身边这群孩子的一举一动，其中一个黑孩子趁我们不注意，竟然悄悄地把我的车子骑上了，然后拼足了力气，蹬起来就走。这可是玩车子的一帮孩子，车技都非常娴熟，启动极快，等我们发现已经跑出去三十米开外了。这一突发情况，我们本能地一齐大喊，老马也快步追了出去。小黑孩虽然车技高明，毕竟没有骑过后面有20多公斤重的托包的车子，和他平时骑的车子重心完全不是一回事，加上我们又喊又追，在他要拐弯时，一紧张，车子控制不住，倒了，小黑孩忙爬起来跑得无影无踪。

假如黑孩子得手，我的家底就被抄了，那旅行情况会完全不一样，也许就此中断也未可知。

这么小年纪就开始偷东西，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盗也有道，巴黎小偷

      浪漫之都巴黎一直在引领着世界时尚潮流，作为旅游最热门的城市，也成了小偷圣地，小偷天堂。媒体报道小偷的偷盗到了能够引起卢浮宫员工罢工，能够让我们政府想出替巴黎警察执勤的程度。

       2013年8月，我在巴黎Chatelet地铁站等车，这是巴黎市中心换乘线路最多的一个地铁站。地铁门打开后，趁人流拥挤，一个黑人小偷在上车人群中得手，偷了一个年轻的亚洲男士的钱包，可能手法不熟或人挤的太猛，竟然钱包没有被夹住掉在车厢地板上，小偷想弯腰捡起来又被拥挤人腿挡了一下，做贼心虚，他以为被发现了匆忙下车了，就在地铁门关上的瞬间，小偷不断用手指车厢地下，一位巴黎妇女看到地上的钱包以为是小偷丢的，迅速捡起大声向小偷高喊，“你的钱包”。小偷笑了笑，隔着窗玻璃用手指了指那个亚洲男士。这时那个男士才看到是自己的钱包不见了，那个巴黎妇女还不大相信，男士让她打开钱包里，见面有男士证件，妇女才搞清楚，原来下去那个是个小偷。小偷能在不得手的情况，在开车前的瞬间，尽自己的能力让钱包快速物归原主，也可称得上“道也有道了。

巴黎Chatelet地铁站：

       盗也无道，莫斯科小偷

        我以前曾走过莫斯科到圣彼得堡这段火车，随团导游会不断提醒注意小偷，说如果能度过莫斯科到圣彼得堡这一夜，过了俄罗斯就不用担心小偷了。导游描述的小偷手段极其高明，害得我们坐卧铺包厢，锁门后还要缠上绳子。

        没想到2015年再走俄罗斯，还是被小偷得手了。7月31日，是我们在莫斯科6天行程中的最后一天，上午骑行16公里到莫斯科著名的小蚂蚁古玩市场。

       小蚂蚁市场是个很像北京潘家园的市场，主要卖各种纪念品，古玩，俄罗斯特产，我们到这里想淘点什么很盲目，主要是看看，还听说这里的建筑很有特色。

      我们是靠我的Nokia手机导航找到这里的，我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就是车把上的装备如手机、手电筒、码表等在不用的时候也不想着收起来，这次也是一样，在到达了小蚂蚁市场后，手机还是没有收起来。在市场中逛完了3条街道，逛第四条时发现手机没了，这部手机是老手机Nokia N8，塞班系统的，淘汰品种。可能现在年轻人连塞班系统都没有听说过，这款手机上网功能虽然差点，导航功能却很强大。它已经很好地为我导航了22个国家，对我来说是个功勋手机。

       进市场大门时还看了一眼手机，逛着逛着就没了，一定是遭遇小偷了，但小偷又不一定需要导航，使用这款手机多跌份呀。考虑它对小偷用处不大，我还是想把它找回来，好在到这里来的中国人比较多，我找了一个中国留学生告知了手机被盗，我想试着找一找的想法，我让他在A4纸上帮我写句话，大意是“我刚刚不小心把导航手机丢失了，哪位好心人捡到了，请还给我，我环球旅行需要用它导航”，我想这样写，小偷看到后应该动一动恻隐之心了吧，何况那个真不是个值钱的东西，我拿着这张寻物启事，在市场里转了3圈，过来询问、观看、安慰的人不少，但小偷却始终没有出现，这令我大大失望，莫斯科的小偷可谓“盗也无道”。

留学生帮我写寻物启事：

      找不到手机，我抓紧时间给家人打电话，赶快给联通公司挂失，那里装有手机卡，国际漫游，如果小偷打起电话来，费用我可受不了。随后我又找到市场值班警察告诉他我的情况，这家伙看了看纸条，连记录都没做，开车走了。其实早在丢失手机之前，就有朋友告诉我，在俄罗斯有困难不要找警察，警察不管事，看来个别警察的确不敬业。

       若无其事，罗马小偷

       在国际“偷窃界”，罗马被说成是小偷的“圣地”。来自世界各地的小偷会在罗马一起切磋偷盗技艺，甚至有人说，罗马是全世界小偷的“高级博士后研修班”。凡是在罗马偷过东西的贼，都有炫耀身份的资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罗马遭遇了小偷，每每从意大利旅游回来的人都要说起罗马小偷。

       意大利警方在打击偷盗方面真的无能吗？我甚至在想，是不是他们吃透了警察与小偷的共生关系，达到了一个生态的平衡，亦或是罗马小偷已经成为罗马旅游的一个组成部分，没有小偷就缺少了罗马的原滋原味了。

       2013年我们骑游罗马，竟然连续遭遇了两次小偷。由于订房下手晚了，2013年7月11日我们很不情愿地离开只住一天的一个罗马公寓，搬到了一个火车站旁边印度人开的旅馆，这个旅馆较小，室内没有停放自行车的位置，旅馆老板让我们和室外的摩托车停在一起。车友骑友枫林有个好习惯，每天晚上都会小心翼翼地把我们两台车子锁到一起。停车场在楼前我们的眼皮底下，我们从住的三楼上，推开窗户就能很容易看到车子的状况。

       7月12日早起，枫林照惯例推开窗户，向下看，轻描淡写地说了声“我的车子不见了！”我以为是在开玩笑，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枫林急匆匆地走下楼去，一会儿回来还是若无其事地说了句“车子真不见了。”我还是没当回事，说车子没了我们由骑行族变成背包客。等我拿着驮包行李下楼来到车子跟前，看到真的只剩下我的一台车子，我才意识到我们真的遇到小偷了。

       我到旅馆前台找工作人员，说我们车子丢了，能不能帮我们报个警，前台的工作人员对我说，从来没有听说过警察能帮助找回自行车。我又要求看监控录像，工作人员说旅馆的监控只负责楼内的，楼外不管。没有办法我和枫林讨论了半天最后还是认为买台新车要比当背包客要实在些，于是我们放弃当天的旅游，直接去找郊区的迪卡侬商店，买了一台新的山地车。

       没想到，这竟然不是在罗马遭遇小偷的结束。13日中午我们离开罗马，坐火车前往比萨。火车挂有自行车车厢，由于罗马火车站台和车厢地板不在一个平面上，有三级台阶，自行车配上驮包后重量大增，上火车就需要2人配合才能抬上去。我们在抬车上火车车厢的过程中，一个意大利小伙热情地伸出手帮我们一同抬车，我们很感激，认为遇到好人了，等我们三人抬第二辆车时，无意中枫林的手往腰包上划拉了一下，竟然和那个小伙的手碰到了一起，原来小伙手中一直拿着一件衣服，帮抬车时他把衣服搭到车上，正好遮住视线，他一手抬车，一手却悄悄滴伸向枫林的腰包，等枫林发现时，这家伙已经将拉锁拉开了，好在腰包共有3道拉锁，小偷拉开的里面没有钱，如果碰巧拉开那道装钱包的拉锁，结果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枫林大声训斥小偷，我也高声怒吼，希望能得到乘务人员或其他乘客的帮助，小偷可能见识多了，习以为常，他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好像他和你开个小玩笑，倒是我们大惊小怪了。

       天下无警，里昂小偷

      上面说的遭遇罗马小偷后，骑友枫林又买了台新车，280欧元，这台车子一直陪我们到了法国里昂，2013年7月30日中午，我们到里昂火车站前面一个非常大的综合商场购物，为了防止车子被盗，我们找了一个广场中心的很小的停车空地，这个车位视野极好，四周任何地方都能看到这里的情况，可以说是光天化日。还是老习惯，每次停车时，枫林都把我们两个车子锁到一起，这次亦不例外，不过最后丢车的还是枫林老兄。当我们从商店里出来，很远枫林就说，我车子丢了。这样远的距离我其实还看不清哪辆是我们的车子。走近了一看，果然只剩下我的一辆车子了，地上有一个被剪得整整齐齐的链锁。

       车子丢后，我们先是找到一位中年绅士，希望它能帮助我们报警，他说“这种事情里昂每天都在发生，你们到商店里警务室试试”。我们找到商冒警务室，里面有3个警察在值班，一个黑人警察接待我们，我们说“我们的自行车刚刚在商场前面被盗了”。警察说“请你说法语”，我说，“我只能说英语”，他说“那你们去找一个能说法语的人帮助你们报警”，我说，“我们是游客刚刚到里昂，没有认识的人”，警察说，“不能说法语我们不接待”。

       这真是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以前听说过法国人排斥英语，但能够排斥到这种程度，还是没想到，事实上，这个黑人警察和我们说的就是英语，但报警，英语不行。

       里昂小偷敢于在中午12点广场最显眼的地方并有3个警察值班的地方下手偷车，绝对没有把警察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天下无警”。

             窝边草也吃，波兰小偷

       2014年6月25日，我们从德国进入波兰，第一站是什切青市。二战前，从中世纪后期直到1945年，这个地区的居民几乎全是德国人，这是个德国的城市（德国名字：斯德丁），二战后根据《波茨坦公告》，什切青划给了波兰。波兰政府也不客气，把这里的德国人全部赶走，从波兰中部，主要来自是波兹南地区移民本民族的人，替换这里的居民。所以什切青是一个德国人的建筑，波兰人居住的城市。

       我们的住处是一家公寓，我们住在三楼，自行车放在一楼的楼道里，按说在这封闭小区里不应该丢东西了，第二天早上我们外出时，先是队友吴老师发现他的前车包里丢了东西，我一低头看到我的前车梁包也瘪了，打开一看，我的组合修车工具和小手钳都被盗了。这对我来说还是很心疼，主要是这两个工具都用顺手了，有感情和故事了，一个是德国造的组合修车工具，一个是在意大利买的折叠手钳。没有办法，我在什切青市又花了11欧元买了一组捷克产的修车工具。这次被盗极不该发生，因为已经进到楼里了，属于“自己家范畴”，虽然一个门洞里住有许多家，但都是邻居，临时邻居也是邻居呀，我宁愿相信是有外来人进入了，才下手偷如此小的、不值钱的，对我们来说又是如此重要的东西。波兰第一站，在楼道里就把东西丢了，窝边草被吃了，不地道。

             遇到难题，捷克小偷

       骑行的好处就是睡觉香，坏处是睡的太沉、太深。这给小偷有了可乘之机。

       2014年6月13日晚，我们暂时离开了波兰，在波兰的卡托维茨登上开往捷克布拉格的国际列车。这趟列车是由莫斯科开到维也纳的，我们是乘坐中途一段。

      火车的乘客很少，如果愿意，我们每个人都能够享受单人卧铺包厢待遇，实际上我们4人分了2个包厢，以便于互相照顾。

       早上5:00，天刚蒙蒙亮，队友老马就来到我们包厢，说“看看有没有丢东西？我们被盗了！”这一声惊得我一激灵，我赶快问“护照丢了没有？”老马说“护照钱包都在，就是丢了几百元钱。”这下我算放下心来。赶快到他们包厢看看丢失情况。

       原来早上老马起床上卫生间，发现车厢的过道上有一枚徽章，因为这枚徽章意义非凡，是在奥斯维辛集中营，以色列军人举行纪念仪式时发给每个士兵一枚的，我和老马都曾经是军人，有幸也获得了一枚。他怎么跑到车厢过道了？老马立刻意识到可能遭遇小偷了，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被刀片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解开衣服看到穿在里面的户外马甲的多个衣兜被划开，其中一个兜中装有几百元人民币被小偷得手。装徽章的兜底也被划开了。

       老马当即叫醒吴老师，叫他检查是否被盗，吴老师身上的户外马甲衣兜也被划开了几个，但这几个是空兜，没有东西丢失。

       经致细回想，吴老师确认，小偷是在火车进入捷克后下手的，因为火车在捷克边境城市布胡敏（bohumin）停留了半个小时，一个年轻人的腿碰到了吴老师的伸躺在卧铺上的脚，把吴老师惊醒了，年轻人从容地从包厢转身出去了，吴老师抬头看了看到了捷克的布胡敏，以为是上车找座位的乘客，就转身继续睡觉了，这个年轻人可能就是小偷。我们一路的顺利，放松了警惕，以为东欧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净土了，这才有了今天的大意结果。

       现在可以还原小偷偷盗过程了，火车到捷克布胡敏车站，小偷趁停车时间长（半个小时），上了火车，走进我们的包厢，看到深度睡眠的我们两位老兄，开始下手，先划开衣服外罩，什么也没有找到，扒开向里一看，立刻傻了眼，因为它面对的是有16个口袋的户外马甲，到底该划开那个口袋，成了一个多项选择题。扔硬币是解决不了，扔色子也要同时准备3个才行，算数不好还要数手指头。小偷只得一个一个划，终于有所收获，拿到300多元人民币。这个题太难，换一个试试，没想到，吴老师和老马事先达成共识，认为穿马甲利于长途骑行携带东西，吴老师也穿的多口袋户外马甲，估计小偷当时脑袋都大了，情绪受到影响，动作走形，不小心碰到了吴老师的脚，以为行为暴露只好逃走了。这还没完，小偷回到家里也要发愁，这几百人民币到哪里才能兑换成欧元或捷克的克朗呢？

       娴熟的火车小偷，两次面对16兜马甲，一次活，付出多倍的辛苦，也算够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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