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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种粮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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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 相比北上的江山养殖户,不少浙江农民“走出去”的步子迈得更早、更远。一些农业龙头企业、农民专业合作组织和种养业大户,先后跨出国门,远赴异域他乡从事远洋捕捞、水果与粮食种植、特色养殖等产业。他们为何远行,又面临哪些困难和挑战?刚从俄罗斯种田归来的瑞安种粮大户陈庆福,为我们讲述了他的经历。

从温州到乌苏里斯克,距离究竟有多远?

51岁的瑞安人陈庆福答不出具体的里程,却能笃定地告诉我们一条清晰的行进路线:从温州龙湾机场出发,经哈尔滨转机,约4个半小时后到达黑龙江鸡西兴凯湖国际机场,随后坐一个多小时汽车到边境小城密山办理赴俄手续;第二天早上8时30分,搭乘每天唯一一班从密山到乌苏里斯克的大巴,8个半小时后才能抵达这个俄罗斯远东地区的第二大粮食主产区。

在过去的一年间,陈庆福就是这样由南向北一路辗转,3次赴俄实地考察后,于今年5月在乌苏里斯克一处约7500亩的黑土地上,播下了第一批寄托着希望的水稻种子。如今一个多月过去,这些种子已在他乡破土而出,长出了嫩绿的枝叶与强健的茎杆。但由于环境、语言、政策的差异,困难与挫折也接踵而来……

一个“自讨苦吃”的决定

2015年,当陈庆福决定签订租田协议、远赴俄罗斯种植水稻时,几乎没有听到周围的一句赞同。

作为远近闻名的种粮大户,由陈庆福耕种的一块水稻田,曾于2008年创造了624.9公斤的全省早稻亩产最高纪录,一年后,他又以一块亩产达658.9公斤的高产攻关田,刷新了自己创下的纪录。2009年底,陈庆福成为我省唯一荣获“全国粮食生产大户标兵”称号的农业大户,这块奖牌至今还挂他家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而在妻子余美琴看来,这个前途未卜的决定,更有些“自讨苦吃”的意味。从年轻时的一无所有,到后来种粮事业风生水起,夫妻俩共同走过了20多年的风雨历程,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能过上安稳、殷实的小日子了,谁料年过半百的陈庆福又要远赴海外,从头再来。

“在国内发展得好好的,何必再跑到国外折腾?不仅投入大,风险高,而且人生地不熟。”面对质疑,陈庆福不作解释,但却想得更多。

精明、能干的温州人,素来有着外出打拼的传统,他们的身影遍布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各个角落,涉及餐饮、外贸、农业、轻工业等各行各业。2014年,陈庆福的二舅、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就在俄罗斯租了1.2万多亩土地种植大豆。

正是在二舅的牵线搭桥下,陈庆福得知一名在俄罗斯打拼多年的东北小伙,正在四处找人合伙种植水稻。而种水稻,就是他的专长。

“哪片田里的水稻长势好、产量高,哪片水稻种得有问题,原因在哪里,我一看就知道。”陈庆福说,出身于瑞安一个普通农家的他,高中毕业后做过小工、跑过生意,直到30岁时才开始回乡种稻。农忙时节,他们夫妻二人每天凌晨3点就起床下田,直到天黑才回家休息;哪里举办水稻种植培训,他就赶到哪里,认真向专家和同行请教。就这样,他一点点积累起丰富的种植经验,种植面积从最初的五六十亩增加到如今的400多亩。

“可以说,现在我们村及周边村的地,基本都是我在种了。”夏至时节,行走于瑞安南滨街道西湖村一条笔直的主干道上,只见成片的水稻分布于道路两边,在太阳下发出碧绿色的光泽;水田间,头戴草帽的农人星星点点,忙着把最后的一批晚稻秧苗插进地里。

望着这一派欣欣向荣的景像,陈庆福面露喜色,却也心怀隐忧。尽管种稻对他来说早已胸有成竹,但浙江有限的耕地资源,以及近年来不断上涨的土地流转金,让他感到束手无策:“瑞安目前每亩地的流转成本在六百元到八九百元不等,如若以后价格再往上涨,利润空间也将越来越小。”

未来何去何从?陈庆福把目光投向了遥远的俄罗斯。种稻20年后,他还想走得更远。

在黑土地里播种希望

5月的一个午后,位于俄罗斯滨海边疆区的小城乌苏里斯克,骄阳如火,仿若盛夏。

当一个身材魁梧、留着短平头的中国男子,夹杂在一群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中间,走出长途汽车站大门时,早已守候在外的黑龙江人王宝志知道,他顺利接到了种粮“合伙人”陈庆福。

乌苏里斯克距离滨海边疆区首府海参崴不远,在古代中国被称为“双城子”,1860年依据《中俄北京条约》被清政府割让给俄国。如今,这里不仅是远东地区的第二大粮食产区,水稻种植超10万公顷,同时也盛产蔬菜、马铃薯和大豆等农作物。

广袤肥沃的黑土地,加上折合人民币后每亩每年仅33元的低廉地租,吸引了大批韩国人以及来自我国的东北人纷纷前来投资,发展农业生产。今年35岁的黑龙江铁力市人王宝志,便是其中之一。

7年前,王宝志在朋友带领下北上“淘金”,来到乌苏里斯克从事粮食生产。从头两年的接连亏损,到后来渐有赢余,这个敢闯敢拼的东北小伙用5年时间,终于在当地站稳了脚跟。他买了房,承包了1800亩土地,连父母亲也一同过来帮他打理生意。

不过,王宝志也深知,若是想要获得进一步发展,仅靠一已之力还不够。他需要一位有资本、懂技术的合作伙伴,能够运用更加专业的种植和管理方法,帮他提高产量、扩大规模。于是,当有人将浙江“种粮状元”陈庆福引荐给他时,王宝志如获至宝,热情地向陈庆福发出了赴俄种田的邀请函。

“我了解水稻,他了解俄罗斯,正好组成一对‘最佳拍档’。”陈庆福这样描述双方的合作优势。在他看来,王宝志不仅为人诚信,干劲十足,而且已在乌苏里斯克购买了几台大型农机,每台价格折合人民币约为80万元,单就这一项,便能节省下一大笔前期投入。

正式签约后,陈庆福与另外两位朋友共同投资260多万元,用于支付土地租金、农资和劳动力成本,以及部分农机和柴油的购买费用,正式开启了他的海外种粮之旅。

注定风雨兼程的旅行

初夏,王宝志驾驶着宽达8米的大型播种机,在一望无际的平整黑土地上缓缓而行。站在不远处的陈庆福,一面见证着种子与泥土间的亲密融合,一面不自觉地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憨厚一笑。

7500亩土地,6个工人,仅用7天时间便播种完毕,这在温州几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七山二水一分田”的浙江,由于耕地面积少,且较为分散,通常采用小型农机加上人工劳作的方式进行收割与耕种。而在地广人稀的乌苏里斯克,几乎所有的农活都由这些灵敏的大家伙来完成。

生活中,两地的差异也表现在方方面面。比如,当地目前没有通自来水,无论是吃饭还是洗漱,陈庆福都得从附近的水井里一桶一桶地打水;又比如,乌苏里斯克的夏天日照时间较长,加上还有两小时时差,按照陈庆福在浙江的生物钟,每天凌晨1时许,俄罗斯的天空就已泛白,一直持续到晚上7时太阳才落山,他的睡眠因此受到严重影响;为了能与当地人进行交流,许久不曾拿起书本的他,还从最基本的俄文学起,旁边再用汉字注明这些词的俄语发音,渐渐掌握了“你好”、“再见”、“谢谢”等日常生活用语。

然而,就当陈庆福在俄罗斯的生产与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之时,一次来自当地环保部门的罚款从天而降,给了他当头一棒。

那是在工人们完成播种并往田里灌水后不久,乌苏里斯克市碰巧迎来一场大雨。“我们本可以等到田里的水自然沉淀、变清后再排放。但是大雨使得田里的水量骤然增多,种子如被过度浸泡后发不了芽,后果不堪设想。”陈庆福说,情急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让工人们开闸放水,大量混合着泥浆的水被排放到附近河里,引来居民投诉,他们最终被罚30万卢布。

尽管困难不断,但陈庆福始终不乏自信:今秋10月,他们要在俄罗斯迎接一个盛大的丰收年。支撑这份信心的,是他那早已驾轻就熟的水稻种植技术。

根据王宝志描述的以往水稻曾出现的病害,并结合实地考察,瑞安“土专家”陈庆福给这批生长于乌苏里斯克的水稻开出了第一剂“药方”:针对当地稗草猖獗的情况,他提出进行苗前封草,也就是用几种在当地就能买到的药水,按一定比例配比后,在播种覆土后将其均匀喷洒于苗床上,把稗草扼杀于萌芽状态;同时,在肥料中适当增加钾肥、减少氮肥,以防氮肥过多引起水稻早衰现象,泥土中的水份则以“干干湿湿”为宜……

一切安顿完毕后,陈庆福启程回国,计划8月再来,在俄的水稻管理工作交由王宝志负责。因为,瑞安的水稻田,还在等着他归来打理;因为,既然选择了远方,就注定要风雨兼程,来回奔忙。


来源:浙江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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