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儿童插座价格联盟

文字结缘│刮尽荷包旧书肆

只看楼主 收藏 回复
  • - -
楼主

古语说“坐商行贾”,如果说书店算是坐商,旧书摊差不多就是“行贾”了。虽说一般而言,书摊也相对固定。

更早的情况不清楚,我记忆所及,从上世纪九十年代算起,贵阳的旧书肆集中在延安路外文书店这一侧,傍晚时分,陆续摆摊,好像周末更多一些。持续了若干年,而且碰巧,其最兴盛的时光,正与我的大学时代重叠,家住新添寨,周日晚返校,乘车到师大附中,步行往狮子桥转车,一路正好逛过去。

可惜,延安路的旧书肆还是寿终正寝,查了下媒体报道,“贵阳市政府于一九九六年批准建立延安中路百货夜市,主要用于安置下岗失业人员。随后,经贵阳市政府、市局批准,无业人员及居民自发组建,饮食、百货夜市逐步占据了贵阳较繁华路段的主要人行道,被称为‘下岗职工夜市一条街’”。

这可是贵阳人的一段集体回忆,而旧书肆也便因此逐渐被夜市挤出延安路,一部分迁到阳明路、贵钢和万东桥花鸟市场等几处,坚持下来的,慢慢也演化为“坐商”,有些甚至成为老朋友,不过据说这几年生意也不太好做。更多的,不知所踪了。

穷学生囊中羞涩,遇到好书,不免见猎心喜,手散一点,便弄得这周饭钱烟钱没有着落。即或如此,购书之乐,仍无可取代。譬如,争书。

上世纪九十年代,花溪也有旧书摊,周末才摆,就在花溪新华书店门口,一溜,书品颇佳。大学时代,要去买旧书得赶早,竞争激烈,稍微走神,一本中意的书就落入别人口袋了,悔之莫及。

前几年在北京买到陆昕所著《闲话藏书》,写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北京旧书肆的往事,简直恨不早生三十年,得与诸君作把臂游。这里抄一截故事,聊作补白。一九八九年中国书店办春季书市,开始尚秩序井然,“但也有个别人开了以后抢书的先河。听人告知,此公来得甚早,至柜子前两手一伸,作环抱状,将整整一排书从头到尾尽数揽入怀中,然后到一旁慢慢挑。顺带多说两句,此公这一抢书动作,后来演变发展成书市上的一大奇观,如后来古旧书市上,卖残本书时,不少人即作出这种环抱形,胳膊能伸多长便搂进多少书。再发展为全身往书堆上一扑,凡压在我胳膊腿底下的即是我的。最后干脆变为伸开胳膊朝放在桌子上的古书横扫,凡扫到地上的即是我的”。


买旧书的另一大乐趣是每有意外之喜,不期然地碰到某本心仪已久的书,算是顶级的快乐,不过鲜有遇到就是了。多半时候是随机随缘,比如,我书架上几乎全套的金庸小说,无一例外来自旧书市场,而且绝大多数是那个年代习见的各种大陆盗版,有正规出版社明目张胆盗的,也有地下出版盗的。平心而论,其实盗得并不全然差劲,相对而言,有的地下盗版水准还更胜一筹,直接影印港台正版,除了纸张印刷装订差距明显,插图排版字体都赏心悦目。鄙人最值得夸耀的购书故事之一,是买到了港版的《越女剑(附:卅三剑侠图传)》和《侠客行》,可惜是残卷,而且破烂不堪。自己补缀了封面封底,至今也还珍视着。

话说回来,买残书也是逛旧书肆的一乐,好处是便宜,但要配齐全套,着实不是易事。像金庸小说这种当年印刷出版量极大的书,相对机会较大,前面说过,我的那套大杂烩“金庸全集”,很多都是这样配出来的。

因此而入手,至今也还残着的书,仍然不少。但也不见得影响读,比如,我有一本中华书局版《白居易集(第四册)》,得诸万东桥下。七十一卷中,五十六卷概付阙如,但也带来好处,是读了原本按着次序基本上不太可能读到的部分,就像卷六十六的“判”,据说是他参加“书判拔萃科”时所作的习题,绝对有趣。抄一则“得辛氏夫遇盗而死,遂求杀盗者而为之妻;或责其失贞行之节,不伏”条如次:

亲以恩威,有雠宁舍?嫁则义绝,虽报奚为?辛氏姑务雪冤,靡思违礼。励释憾之志,将殄雚蒲;蓄许嫁之心,则乖松竹。况处丧未卒,改适无文苟失节于未亡,虽复仇而何有?夫雠不报,未足为非;妇道有亏,诚宜自耻。诗著靡他之誓,百代可知;礼垂不嫁之文,一言以蔽。无效尤于邾妇,庶继美于恭姜。

瞧瞧,不让改嫁都能写得如此文采飞扬,买书之乐,归根结底在于读,旧书亦然。

但买旧书,也还另有新书所不具备的乐趣,姑且这样来说——或谓书籍自有其生命,事实上还是读者赋予,耳鬓厮磨,终日摩挲,在旧书的字里行间,偶然会发现前主人留下的印痕,掩卷遐想,亦乐事也。

文章将尽,关于旧书上的“留痕”,且待下回分解吧。

二零一七年三月十七日凌晨



周刊主编:舒畅

责任编辑:张竞文

商务合作:18685130419



公众微信号ID:xiaoshuxiaochang



举报 | 1楼 回复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