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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 | 这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喻国明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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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温柔了时光,一个惊艳了岁月,我至今都能清晰忆起,他们一个叫喻国明,一个叫陈力丹。

——送给曾被他们温柔了时光的你们




电影《左耳》15年上映,“拖鞋哥”发了上面的微博,网友纷纷在微博底下评论,一时间,郭庆光、李良荣、喻国明、陈力丹成为温柔了新闻传播专业考研学生时光的四大“初恋”。



只要你是学新闻传播的,谁人不识喻国明?在考研时曾被喻老师的各种前沿观点虐过千百遍的小新,这次能有幸得到专访喻国明教授的机会,真的又紧张又兴奋。



Hold不住的开场白


手舞足蹈的喻国明教授笑起来很可爱


“你们会有很多八卦的问题吗?我喜欢有八卦的问题。”被小新们“堵”在“博士之家”门口的喻国明教授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小新的内心,让我们很是意外。“我们的确有八卦问题啊!一脸严肃配上幽默,还如此直接,看来大家不用担心说错话了”,小新们小声嘀咕着。Hold不住的开头,原来他是这样的喻教授!当临近一个半小时的交流过去,我们才发现,其实这些都很喻国明!



不是想象中的喻教授


作为拥有330万粉丝的微博达人,在面对粉丝对自己近一年的微博进行内容分析后,得出“情绪倾向于伤感,像是怀念青春”的结论时,喻教授坦言“回忆青春是因为现在的不如意,而不是说对青春有多怀念。”,中学期间下过乡、学过工、站过柜台、开过拖拉机,高中毕业后又当过三年兵。恰逢1979年恢复高考,,凭借着自己过目不忘的超群记忆力如愿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


喻国明教授和王辰瑶老师小叙,仿佛往事历历在目


✤小新:您小时候有过什么梦想?为什么又选择从事于新闻传播领域?


喻教授:其实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个科学家,我父母所在的单位大科学家林立,大部分都是1957年之后开始组建,的设计。那时候我们家住四楼,楼下住着周光召,对楼是朱光亚,我跟邓稼先的儿子是同班同学,所以我是在科学家林立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受这种环境影响,我当时的理想就是科学救国


后来为什么我跟同辈的人走了不同的路呢?因为我觉得我的父辈即便已经是中国最好的科学家,,所以我就想,制度建设、文化建设、信息建设可能更重要,于是就选择了与此相关联的事业,这是作为热血青年的自觉选择。当时,我的同学几乎都是到美国去学数学和高能物理了,相比之下,我还是很另类的。


✤小新:和年轻时相比,现在您是怎样一种生活状态?


喻教授:不论年轻还是现在,我都是个节奏很忙的人,经常工作到晚上一两点。表面我们看起来很光鲜亮丽,出得了厅堂,上得了殿堂,吃得了美食。但是,现在超负荷的工作量也给我们带来了许多身体健康方面的问题。现在,我尽量不在外面吃饭,因为这对我自己的身体不利。我也在放慢自己的节奏,毕竟做研究是一个长跑马拉松而不是百米匀速跑,相对放慢一点也是有好处。一年之中我也会有偶尔给自己放一两个星期的假,放空自己、去未曾去过的地方散散心或者享受天伦之乐。


✤小新:您这么忙,有时间陪伴儿子吗?


喻教授:其实作为父亲,我很珍惜和儿子在一起的时光。过去是他有时间我没有,现在的状态是反过来,他比我还忙呢!因为四年才回来一次,我们很长时间没见,所以这次他回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了。



“没有归宿感”的研究者


小新从喻教授身上看到了他对学术的痴迷


喻国明教授是一个具有“反骨”特质的人,在他看来“反骨”的人是具有“内驱力”的知识分子,要对现实不满和有独立思考能力,并且要与权力保持距离。诚如他所说:“一个社会必须要有所谓的“发出不和谐音”的人,知识分子也好、商人也好、像赵本山这种艺人也好,一定要跟权力保持一定的距离,这种距离的保持是你能不能在这个领域里长久保持自己尊严的一种方式。”


✤小新:您质疑过自己的理论研究吗?


喻教授:与其说是质疑,不如说是反思。我们这一辈都是从最底层成长起来的,当年做研究受很多条件约束——资料少、老师少、真正懂传播学的人凤毛麟角。野蛮生长的好处是批评你的人会很多,我在你们这个年纪,写过不少文章,自以为写得很好,发出去以后却被编辑改得乱七八糟。我就反思自己,为什么一个好的东西没有让别人认可,这是别人的问题吗?你必须明白,小树苗在成长的时候,上面给你砍一刀,其实是让你的根扎得多一些。所以,考虑问题不要敝帚自珍。退稿或删稿,就是逼你反思,怎么更成熟面对这类问题。而现在,更大程度上我是战略性反思,会思考一件事情的可行性,然后再不断修正自己的发展逻辑。今天,互联网的选择太多,我们要有意识地克服一些诱惑,要做自己真正想做又有意义的事。


✤小新:有人说您在学术上一直站在研究的前沿,各个领域都会有自己的理论研究,您是怎么做到高效、高质量工作?


喻教授:从客观的角度来说,应该是文章发表多一些,效率并不高。陈力丹老师发了大概有两千篇文章,而我现在为止才六百多篇。不过,我的引证率高一些,从百度学术和知网上看,我现在的引证率都是属于第一。所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效率问题,它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跨学科学习。我更喜欢参加一些跨学科的会,对传播学研究来说,跨学科收获也许更大,它本身就是吃百家饭长大。过度把自己局限在一个学术范围内,其实是一种心智枷锁的自我封闭表现。我把自己比喻成野狗而不是家狗,家狗它有皈依的主人,而我感觉自己是一个没有归宿感的研究者,所以每天都是一个饥饿的状态。这种饥饿的状态导致自己对于一个新的学科、新的方法、新的现象、新的逻辑等等保持高度的敏感。

 

第二是和我现在做事的方式有关。2005年之前,从问卷的设置,到研究的设计,具体的操作,再到报告的撰写,基本上所有事情我都是亲力亲为。后来发现这种做法本身存在问题,我作为你的导师,做了你能够做的事情等于是剥夺了你的成长空间,同时,我把精力和时间用在做别人都能做的事情上,也是资源浪费。所以从05年后我就比较注重团队合作。刚开始把事情交给团队去做的时候,内心是很痛苦的。我有研究洁癖,我总觉得他们才写到八十分,就像吃了一个苍蝇一样,心里很不爽,但是必须要克服这种心理障碍。你必须给他们机会,你要告诉他们哪里做得不好哪里做得不错,他下次写一定会有所成长,成长之后,可能他写的东西比我还要好。

 

所以,很多论文最初的执笔人都不是我,而是我的助手、学生、教师团队的成员们,我做的是基本逻辑、基本课题、基本方向的设计,以及实现和这个课题相关的资源的采集。这种自我资源、价值最大化的一种处理方式,也使得我们的成果质量有所保证。


✤小新:为什么您离开人民大学到北京师范大学任执行院长?当时也有人说您要去暨南大学,为什么又没去呢?


喻教授:,也是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以个人方式能够做的研究已经做到尽头,但我觉得自己还能做个三五年,那这三五年能做什么?我有时间上的紧迫性,我不知道自己在三年五年还能不能得到突破性的理论进展,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受很多客观条件限制。但你不努力去做,也许会是一辈子的遗憾,所以,我选择了一个比较适合做新鲜事物的平台。北师大是一个综合性很好的学校,在这里,即使我做不出新理论成果,我也要把架构搭好,告诉你们还有这样的一种研究方式和解决问题的方案。其实,暨南大学给我的条件也相当好,但问题在于我的团队成员怎么办?暨大肯定不可能以和我同等条件对待他们,然而我和团队之间谁也离不开谁,从这方面来说北师大也是个可折中的选择。(小新记得,,很多人猜想是另有隐情,这才是真相啊。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喻国明教授离开前嘱咐小新们一定要把合照发给他


2015年,喻教授应《中国记者》杂志之邀,在导师甘惜分先生的百岁寿辰,撰文《忆老师甘惜分二三事》,以此表达对导师的敬意。文中他回忆了师生生活、学习的点点滴滴,喻教授告诉小新,虽然当代有“反骨”特质学者不计其数,但是甘惜分先生却是他最佩服的一位“反骨”之人,“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坚持自己观点和判断的甘老对我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他如是说。


✤小新:作为导师,您又是如何给学生们上课?


喻教授:我认为跟学生上课是一种谈心的过程,我们是在进行学术交流,而不是按照既定的内容逻辑来讲。所以,我对于PPT的依赖程度相对比较低,PPT里不会有动画和视频,基本上一张PPT能讲三次课,并且根据你的反应说一些并不是既定内容里的东西。我说话不是那种特别剑拔弩张的方式,一般算是娓娓道来,在交流、说话的过程甚至可以开一点玩笑。人在轻松的时候状态才好,说话方式才会比较机智,而不是照本宣科,生怕说错话。原来,老师平常也是和学生那般讲话,所以这很喻教授!


✤小新:现在研究生、博士生与导师的师生关系也是很热的议题,您认为导师和学生在学术上应该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喻教授:其实,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在中国还是挺自由化的事情。传统意义上来说,导师和学生在研究上是一种分工关系。,从业务的角度来说,难度也好、可行性也好、方向也好,它的把握以及实现的基本学术路径、逻辑都应该是导师的责任。导师要决定你的选题是不是正确的选题,如果学生写不下去或者缺少基本的素材,这是导师的问题,但是,学生挖掘材料好不好、用功不用功、写得漂亮不漂亮、研究做得认真不认真、各环节是否做到科学规范是学生个人学风和态度问题。



授业解惑


喻教授向小新们授业解惑


✤小新:您怎么看待当代学生“功利性读书”?


喻教授:人生在不同阶段对自己的要求要不一样。年轻就该多读书、多做事、不知累。我现在很多功底都是从大学本科和硕士阶段建立起来的,到博士以后基本上算是硬性学习,那就不是看你喜欢的书,可能看二十几本书都是为课题准备,它就是一种功利性读书。读这些书是为了让你自身格局更合理,更高,眼界更开阔,生活状态更洒脱,这实际上是人的基本状态。


但其实对你有益的书绝不是急功近利的书。一个对社会很激愤的人,他的文字里面都能够表现出某种急躁、偏激,这是和他的研究状态有联系。


做学问就应该做到像三体所说的“升维思考,降维攻击”,所谓升维思考就是说你要更高程度上去把握自己的研究问题,进得去能成为专家,出得来能成为大师。如果能把学问、方法变成自己的工具、手段,那你才是一个有创新能力的人,而所有创新能力都是“升维思考”的结果。所谓“降维攻击”是说,当真正解决操作层面的问题时,必须考虑中国的社会发展逻辑、文化背景和现实的路径依赖等等,一个知识分子不止是提出问题,更重要的是解决问题,并改造世界。


✤小新:您知道吗,现在很多新闻专业的毕业生都不选择从事媒体行业了。


喻教授:那没问题啊!今天的传播学已经渗透到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任何工作岗位理论上来说都需要懂传播的人,不是说传播本身没有作用,而是传播的作用已经泛化,所以它的人才培养模式也应该是多样化的。但同时,对传播本身专业化的理解和把握试非常必要的。所以说,你即便没有从事新闻媒体行业,但你的专业本身对你未来的工作选择也是起了支撑作用的


✤小新:和历史、文学、编程等专业相比,大数据时代,我们应该如何发挥自己的学科优势?


喻教授:在今天,无论在学习还是社会领域里,越来越专业化的细分已是趋势,但在这个社会越来越细分化的过程中,还需要一个统合型的人才,而互联网恰恰是一种统合型的传播形态,我们就是那个具有统合型潜质的人才。我们虽然在某个专业的单一方面上可能不如那个专业领域的人,但我们知道如何在结构性的联系中把握问题的基本理念、基本结构和基本生态。“连接”本身是我们的长项,关联彼此、形成杂交的意识和跨界操作就是我们的学科优势。



采访 | 冯雅雯  贾威  张盼

录音整理 | 孙荻 冯雅雯 张盼

图片 | 孙荻

文稿 | 张盼

责编 | 朱彩云  王梦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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