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习礼成长营 | 孔门弟子的气质与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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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卫国老师：

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博士，现为西南政法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哲学系教师。师从北京师范大学李景林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先秦儒学、宋明理学，在《中国哲学史》、《齐鲁学刊》等杂志发表论文多篇。

一、气质、命运与境界

1、气质

气质，即禀赋、资质或说性格。

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子曰：“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荡。古之矜也廉，今之矜也忿戾。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矣。”

2、命运

3、境界

境界，即人通过道德修炼而达到的生命层次。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二、孔门弟子的气质、命运与境界

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史记·孔子世家）

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

1、具体而微的亚圣——颜回
○颜回者，鲁人也，字子渊。少孔子三十岁。
回年二十九，发尽白，蚤死。（《家语》云“年二十九而发白，三十二而死”。钱穆先生考证，颜回去世时41岁。）
○仲尼，天地也；颜子，和风庆云也；孟子，泰山岩岩之气象也。二程）
○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
○夫能夙兴夜寐，讽诵崇礼，行不贰过，称言不苟，是颜回之行也．孔子说之以诗曰：‘媚兹一人，应侯慎德。永言孝思，孝思惟则．’若逢有德之君，世受显命，不失厥名，以御于天子，则王者之相也．《家语》

孔子评价颜回：
·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子曰：“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中庸》）
·子曰：“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易》曰：‘不远复，无祗悔，元吉。’”（《易传》）
深知夫子，心解理行
·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子曰：“语之而不惰者，其回也与！”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好学乐道，勤勉不倦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子谓颜渊，曰：“惜乎！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
·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天不假年，短命而亡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
·颜渊死，子哭之恸。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
·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
·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昔者夫子之丧颜渊,若丧子而无服;丧子路亦然。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礼记·檀弓）

2、满怀悲情的义士——子路
○子路，卞人也。少孔子9岁。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鸡，佩豭豚，陵暴孔子。孔子设礼稍诱子路，子路後儒服委质，因门人请为弟子。
○ 孔子曰：“自吾得由，恶言不闻於耳。”

笃信孔子，率性而言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
·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子疾病，子路使门人为臣。病间，曰：“久矣哉，由之行诈也！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且予与其死于臣之手也；无宁死于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纵不得大葬，予死于道路乎？”
·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
·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诔》曰： ‘祷尔于上下神祗。’”子曰：“丘之祷久矣。”
真诚无伪
·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
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
·子曰；“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终身诵之。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
·“子路亦百世之師。「人告之以有過則喜。」”（二程）
为道献身的悲情
·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
·“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
·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蓧。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子路曰：“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3、智足以知圣人的智者——子贡
○端木赐，子贡，卫国人，少孔子三十一岁。子贡利口巧辞。
“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彊晋而霸越。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 （史记）
○子曰：“赐不受命，货值焉，亿则屡中。回也，其庶几乎，而屡空。”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
·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
·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子贡曰：“夫子自道也。”
·子贡方人。子曰：“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
·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贡曰：“何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
·孔子病，子贡请见。孔子方负杖逍遥於门，曰：“赐，汝来何其晚也？”孔子因叹，歌曰：“太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因以涕下。……後七日卒。(史记)
·昔者孔子殁，三年之外，门人治任将归，入揖于子贡，相向而哭，皆失声。子贡反，筑室于场，独居三年，然后归。” （《孟子》）

4、刚毅木讷的传道者——曾子
○曾参，南武城人，字子舆。少孔子四十六岁。孔子以为能通孝道，故授之业。作《孝经》。（史记）
○“参也鲁”
○子曰：“刚毅木讷近仁。”
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君子爱日以学，及时以行，难者弗辟，易者弗从，──唯义所在。日旦就业，夕而自省思，以殁其身，亦可谓守业矣。（《大戴礼记》）

忠恕一贯
·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孝道
·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孝经）
·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可谓孝矣。（大戴礼记）
曾子易簀
·曾子寝疾，病。乐正子春坐于床下，曾元、曾申坐于足。童子隅坐而执烛。童子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子春曰：“止！”曾子闻之，瞿然曰：“呼！”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曾子曰：“然。斯季孙之赐也，我未之能易也。元起易箦！”曾元曰：“夫子之病革矣，不可以变。幸而至于旦，请敬易之。”曾子曰：“尔之爱我也不如彼。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毙焉，斯已矣！” （礼记·檀弓）